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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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首畏尾的贵族 在PRTS搜索
和陛下有血脉联系的人......就只剩这些了?
肆无忌惮的术师 在PRTS搜索
那两个女人下手太快太狠,这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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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陛下留下的旋律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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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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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稳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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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重?我们的人每天都在被杀,你还敢说稳重?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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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血脉与陛下的旋律结合,就算不能复现陛下全部的力量,至少......
我......到底几岁?两岁?三岁?
我正站在一片破败的建筑中间,茫然地环顾四周。
带我来的人告诉我,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死于私刑,而那时的我还无法理解什么是私刑,什么是死。
他还说,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将成为伟大计划的一部分,运气好的话,我会成为莱塔尼亚的下一任统治者。
不懂。完全听不懂。
我只能懵懵懂懂地意识到,我的那个房间,每天上午会有阳光直射进来的房间,似乎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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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过了,把人当成尘世之音的容器,这种事情不可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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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道不可能?计划实行之前你明确表示反对了吗?现在倒好,人死了,你倒跳出来说风凉话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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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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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这不是浪费,这是为了成功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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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之中能有一个活下来,我们就没必要像做贼一样躲在这种穷乡僻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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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乌萨斯、卡西米尔......对我们的计划感兴趣的人有的是!只要能成功,我们就能借来他们的军队,向那两个女人复仇!
那天,到这儿之后一直照顾着我们的大姐姐不见了。
大姐姐不见后,那些会给我们送饭,但和我们不住在一起的人吵了起来。
我还是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只知道,那个会给我们哼歌的大姐姐,好像不会回来了。
那首歌好像是这么唱的:
天空湛蓝晴朗,
微风轻声歌唱;
河水潺潺流淌,
我的心充满希望。
歌曲似乎还有后半段,但大姐姐从来没有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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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怎么样,我问你,这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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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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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又怎么样?我们已经在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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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们把手术室搬到更远的地方,用阻隔声音的材料装修一下......会成功的!
天气冷了又暖。
一开始的时候,每当有人消失,那些人就会大吵特吵。
后来,他们渐渐不吵了,但我们的餐食越来越差,好在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还能填饱肚子。
大概人就是这样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的东西也一样。
某个老奶奶的拐杖,某个大哥哥的音乐盒,某个叔叔爱不释手的法杖和源石骰子......
但有些东西会留下来,比如那位大姐姐爱唱的歌。
有个孩子学会了那首歌,他常把那首歌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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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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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血脉被我们保护下来,最后却......死在我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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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一点,这是必要的代价!为了让陛下的血脉掌握相应的力量,这是必须付出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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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尘世之音的了解已经越来越多了,很快就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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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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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别再搞这种疯狂的实验了......我们隐姓埋名,教育剩下的这几个,没准他们也能像陛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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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了,尘世之音是必需的!
后来,又过了一年,或者两年,我不知道。
只剩下我和那个孩子。
每当那些人到房间里来的时候,我都吓得全身发抖。
这时,那个孩子就会安慰我,告诉我没事,然后主动站到那些人面前。
等他们走后,他就会给我唱起那首歌。
“我的心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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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就算是孩子,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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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毕竟是陛下仅存的血脉,我也不想搞得太难看。下一个轮到谁,你们俩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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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的技术有了很大的改进......也许会成功......也说不定。所以,没准这次接受实验的那个人,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术师哦。
我们两个谁都不傻。
那个贵族装束的人前几次也这么说,可离开房间的那些人谁也没回来。
我双腿发抖,偷偷看了看旁边的孩子,他的嘴唇也变得煞白。
我不想消失,我也不想让他消失,但是......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扭过头来,颤抖着对我抬起嘴角。
“我来吧。”
听见他开口,我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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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住了两个月。
然后,一个下雨的晚上,那个孩子被抬了过来,双目紧闭,咬着嘴唇,但他活着。
我以为奇迹真的发生了,可几天之后,他又从房间里被抬走,从此像其他人一样消失不见。
临走之前,他还在哼那首歌。
“我的心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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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终于轮到我了。
我一路跟着那两个人走,一路看到好多以前从未见到过的房间,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装置和仪器。
我们走到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里面的一切都是白的。
那个穿高塔术师衣服的人让我躺在床上。她戴上了白色的口罩和手套,看起来很怪异。
她把一个面罩扣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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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那些人的欢呼声中醒来的。
我刚一醒来,立刻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有岩浆正在沸腾,几乎要把我的眼睛烤熟。
剧痛持续了......多长时间?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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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随着时间流逝,疼痛渐渐减弱,最后变成了偶尔会剧烈发作,但很快就能恢复的头痛。
我等着他们像对别人一样把我抬出去,但他们没有。
他们反而开始对我献殷勤,给我加餐,放我在庭院里乱跑。
他们还给我上课,教我读,教我写,还有,教我源石技艺。
他们把属于那个叔叔的法杖和源石骰子珍而重之地交给了我,说它们曾经是陛下的收藏,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从那以后,我每展示出一点法术上的天赋,都能换来一片肉麻的赞美声。
当然,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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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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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就算我们把他逼到极限,他最多也就只能和落单的女皇之声扳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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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像之前那个孩子一样,我们把“尘世之音”的能量流动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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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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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这次我们再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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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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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跟我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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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段“尘世之音”,现在已经只有这一段还能被奏响了;十五个和陛下有血缘联系的人,现在也只剩下这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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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培养起来,我们或许还能流亡到其他国家去换个一官半职,最重要的是,陛下的血脉还能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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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也像那个孩子一样毁了,我们就只能集体自裁以谢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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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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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也不见了。
不是什么自裁,而是他们总挂在嘴边的女皇之声来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心里反而有些快意。
那些人不是最喜欢说什么“陛下的血脉”了吗?
他们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受诅咒的血脉就要断绝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人破门而入。
这就是女皇之声吧。
女皇之声看着我,既没有放下武器,也没有发动攻击,大概是在犹豫。
还犹豫什么呢?
我抓起法杖对准女皇之声,源石骰子在我身边环绕起来。
他果然以我完全无法想象的速度冲了过来,手里的铜管乐器狠狠敲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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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一击为分界,我短暂的人生被分为两截。
乌提卡伯爵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坐上的这把带手铐的椅子,只有不时发作的头痛提醒他,他脑子里还有巫王在尘世留下的最后的旋律。
他的伯爵代理人带着嫌恶告诉他,那是“不可说的人”的遗物,已经和他的身体不可分割。
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那东西融为一体的。
他现在想起来了。
他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