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之答 幕间
WR-ST-3
......秋天了。
山楂该很甜吧。孩子们最喜欢吃山楂了。
......
......又是一天。
我还剩下多久寿命呢？
一闭眼，就会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一夜无眠。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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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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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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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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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这把岁数，吃惊的情况，就少多啦......咳咳，不过和你说这个，还是小巫见大巫咯。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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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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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了，几十年吧。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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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夕。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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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还记得我。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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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我的画里，度过了你这一生？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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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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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自信嘛。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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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你救过我，我在你的画里生活过那么长的时间......我分得清。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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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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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你打的赌，赌我有朝一日一眼就能勘破你的画，你的天地，还有你。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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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日分别之后，你再也没来见过我呀......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上话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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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么和我说话的人，本就不多。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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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我经常回忆起那段日子。那座凉亭......远离了天灾、饥荒、难民的，普通的凉亭。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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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做梦一样......咳咳。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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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是个不错的画家。你却一生没有执笔。岂不是枉费了我一番教诲？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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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画家，画之大家，见过你之后，谁还能自称画家？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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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还是有一些的。都是些......奇人。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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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让你失望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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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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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你才是让我意外的那个。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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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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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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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见......好像没什么话说。我人老珠黄，走完一生，你呢，却还是那个你。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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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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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很安心。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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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现在在我弥留之际，你也来了。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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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欣慰，夕，看看你......还是这副模样。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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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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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老啦，夕，病魔折磨了我许多年......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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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倒想问问你......你看着认识的那些人一个个死去，你会感到寂寞吗？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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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胡话呢。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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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怎么想？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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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惋惜。偶尔也会感慨。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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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总算肯说实话了。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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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那被天灾毁尽的家乡吗？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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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太远太远啦......那儿是我回忆的影子，那儿已经不在我身后，他们在遥远的前方......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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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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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从未自己执笔。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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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我这辈子要画，我只会画，咳咳，我的家乡。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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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什么都记不得了。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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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算去回想，除了“婆山镇”这个名字，我也什么都不记得咯。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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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没什么好回忆，但我却总是梦到它。梦到很多个的......故乡。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想回去哪儿呢？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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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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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啊。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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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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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画出那婆山镇吗？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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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记得，家边上，是座当铺。当铺里的账房先生，穿得都很漂亮，文质彬彬。小时候，我想过，我也想当个账房先生。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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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没有那些古怪的移动地块，农田和瓦舍肆意生长，建在哪儿算哪儿，像油菜花一样......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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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小心走远些了，就会看见远处的山......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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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山......我常常梦见在那里迷路，那里有可怕的怪物......天灾云，从山头那边浮现......这是我记得的最清楚的风景了。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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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感觉得到吧？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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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点不落。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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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让岁月停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在山上住，我学着你画，偶尔帮你研墨......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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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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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啊。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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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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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多少奇人异事，看过多少沧海桑田......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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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瞧瞧看，你说我......咳咳。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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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这辈子......幸福吗？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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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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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醒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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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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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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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什么人。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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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麻将不？三缺一。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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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滚出去，我是不会去的。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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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明明兴致勃勃地看了一晚上电影，这会又装凉薄无情了？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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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电影也没事，我这儿可有好些收藏。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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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都是什么，粗制滥造的剪贴封面，毫无意义的长命名，看了就倒胃口，快拿开！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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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么说！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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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不少行动档案，这个博士是什么人？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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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偷偷拿的？没给可露希尔发现吧？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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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年轻的魔族？她没管我，我直接过去了。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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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凭什么......她是不是针对我？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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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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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司和罗德岛是什么关系？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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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另一件事，没关系，别紧张。惊蛰也是贬谪之身，而且现在基本不来罗德岛了。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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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在乎她？那边是不是有官差找过你麻烦？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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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在乎这小小的监察司，倒是在乎这雷法出处......她那师父，还有总盯着我们的那些个老家伙，没一个省事的。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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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画地为牢？他可是直接烧穿画卷，焚尽眼前江山，非要来教训我一通。我又不是你，也不晓得碍着谁了，就要挨一顿骂。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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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烦他烦得要死，又拿他没有办法。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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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还发生过这种事？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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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告诉我，博士和凯尔希是什么人？你待在这里，和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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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们现在在哪里？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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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都告诉你。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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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