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画中人

墨魉
行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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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睛之笔,最是难得。徐夫人苦思冥想,始终缺那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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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不敢妄动,却又始终找不到最心仪的念想,心烦意乱,只好上街散心。正巧听见一位屠户吆喝,身旁笼子里,关着一只肥美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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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盯着那只羽兽看了许久。兴许是意识到了死期将至,这头畜生木然地注视着往来的行人,反而不怎么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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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徐夫人不由开始想象起来,若自己是那只羽兽,心里,会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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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都是无法理解的异类,远离青草与河畔,在这处不属于自己的文明的荒野,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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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早已不再是可以被谈论的范畴,只能谋求一场盛大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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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用无助和麻木是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的——徐夫人不由得靠近了几步,羽兽似乎是被这种异想天开的眼神所吸引,也朝徐夫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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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刹那,根本不需要什么强烈的技法、稀少的色彩,也根本不需要担忧那位买画贵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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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与败,得与失,徐夫人在这只待宰的羽兽眼里,都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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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钱买下了那只羽兽,在自家院子的小池里养了起来,便立刻提笔点睛,水到渠成,再无半点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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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夫人顺利完成了那幅仕女图,得到达官贵人们的盛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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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贯金银回家的路上,徐夫人却始终觉得点睛之笔外,还缺了点什么,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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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推开家门,看见那只在池子里扑水的羽兽,才恍然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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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自己功成名就,跳出案板久矣,殊不知只是换了处水塘,再无自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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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徐夫人早已不是那意气风发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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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数十载,名利双收,但丈夫英年早逝,如今又要处处看他人脸色,又有谁来为她点睛,把她放回她的田野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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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徐府的,只有一车车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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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之后有人在姜齐地界见过徐夫人,但无论如何,自此之后,这位被誉为“风华所在”的女画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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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十年后,夕城权贵间流传起了一幅据说是徐夫人绝笔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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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多以为假,与徐夫人早年作品格格不入,不明所以。画多留白,画中只有一只羽兽,形貌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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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品鉴者以为,同样画兽,当时有不少大家画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灵动非凡,仿佛随时能走出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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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只羽兽,生硬异常,毫无生机,故而被认作假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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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的仰慕者中,有一位名叫归余的人,归余年轻时经商有道,如今又家道中落,散尽家财,前途未卜,最是失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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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余看见这幅画,看见那羽兽的眼,如遭雷击。梦游似地回到家中,久久不能释然,寝食难安十数日后,下定决心,重整旗鼓。
炎熔 在PRTS搜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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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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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只有同为失意人的归余,才能看清徐夫人埋藏在那只面若死灰的羽兽双眼里,生生不息的渴望,以及那“兽囚于画中”的意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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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生活莫过于此。
炎熔 在PRTS搜索
......先生果然搜集了许多奇闻轶事,让人大开眼界。
炎熔 在PRTS搜索
不过,好像大都是关于炎国画家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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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的书房里藏书颇丰,也不乏各路野史笔札、志怪小说,但其中大部分确实都与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画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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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也有记载一些因为各种原因籍籍无名,被埋没在大炎宏史中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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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终未能崭露头角,却也有对这片大地的惊鸿一瞥,不知被谁记录下来,也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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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炎熔小姐替朋友寻找的那位,也是个画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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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师出名门,或是在某地小有名气,指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炎熔 在PRTS搜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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嵯峨 在PRTS搜索
施主你看,这里就是小镇的出口啦。
乌有 在PRTS搜索
哦哦!这样的天色,不提灯笼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
乌有 在PRTS搜索
敢问大师,你去过镇外吗?
嵯峨 在PRTS搜索
唔?你们不是从外面来的吗?
乌有 在PRTS搜索
啊哈哈,我......我当时大醉一场,一觉醒来,就已经跟着伙伴们躺在客栈里嘞。
嵯峨 在PRTS搜索
是这样啊。镇西边呢,有座鸿洞山,从这里出去,走个几里山路,就到啦!
嵯峨 在PRTS搜索
不过鸿洞山常年有奇异鬼物出没,小僧还是不建议你擅自靠近呀!
乌有 在PRTS搜索
......鬼、鬼物,就是那些怪物吧,大师可知道那些东西的真面貌?
嵯峨 在PRTS搜索
能猜到点线索罢了,不敢妄言。小僧一般把那些东西叫做“墨魉”。
乌有 在PRTS搜索
墨?啊,是因为它们都会变成一滩污水消失吗?果然贴切,真不愧是大师啊!
嵯峨 在PRTS搜索
过奖过奖,只是小僧儿时,常听住持爷爷说起“魍魉”的鬼故事,记忆深刻罢了。
乌有 在PRTS搜索
谦虚谦虚。
嵯峨 在PRTS搜索
本地人将墨魉来袭的日子称为“除夕”,得彻夜不眠,躲去求太阳庇护。这倒是和小僧听闻的大炎“除夕夜”有不少差距......
嵯峨 在PRTS搜索
莫非,这是因为大炎地大物博,各地方风俗各异?
乌有 在PRTS搜索
没有没有,我那儿也没听说过这么个除夕,那些墨魉我更是前所未见。
嵯峨 在PRTS搜索
小僧云游四方,见到墨魉的次数也寥寥无几。来到婆山镇后也是这样......
乌有 在PRTS搜索
唉!那我们可不是倒了大霉......刚来到这个地方,就遇上了墨魉袭击城镇......幸好没持续多久,不然我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嵯峨 在PRTS搜索
小僧还以为施主掐指一算便事事皆知了。
乌有 在PRTS搜索
哪儿能呢,我要有那个能耐,也不至于——
乌有 在PRTS搜索
——慢着,你说的那些墨魉,平时可会离开鸿洞山?是否会有落单的墨魉偶然靠近?
嵯峨 在PRTS搜索
小僧闲来无事便会在镇上溜达,从未见过墨魉靠近,除了上次,那可真是成群结队啊。
乌有 在PRTS搜索
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看见一只,就意味着有一群?
嵯峨 在PRTS搜索
小僧以为,多半如此。
乌有 在PRTS搜索
那、那咱们最好赶紧跑路......
嵯峨 在PRTS搜索
唔?施主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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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 在PRTS搜索
姐姐姐姐!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唔,又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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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过,你是帮助了村子的英雄,那你一定很厉害吧!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嗯~英雄就是厉害的人吗?
小女孩 在PRTS搜索
不是吗?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英雄只是愿意帮助其他人而已哦。
小女孩 在PRTS搜索
是这样呀......啊,姐姐你看,这里就是我说的酒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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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醉......醉晴楼!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很漂亮的炎国字,你认得出?
小女孩 在PRTS搜索
认得出!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好,咱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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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 在PRTS搜索
哇,这里的客房比我家里还亮堂!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确实还不错。
小女孩 在PRTS搜索
姐姐你是打算住在这里吗?好棒!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摆件......桌椅制式......还有文字的样式,都是线索,全部记一下吧......)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唔......等一下......
小女孩 在PRTS搜索
哇!我刚才是不是听见——
克洛丝 在PRTS搜索
——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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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 在PRTS搜索
大、大师啊,咱动作能不能快点?
嵯峨 在PRTS搜索
急不来急不来,小僧得敲满十二下才可以呀!
乌有 在PRTS搜索
可是——噫——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房檐上飞过去了!?
嵯峨 在PRTS搜索
还差,最后三下!
乌有 在PRTS搜索
我、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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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天之内竟然来了两次,竟如此频繁?
炎熔 在PRTS搜索
“一天之内”......就是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吧。
炎熔 在PRTS搜索
白天黑夜不会交替还真是麻烦,万一睡了个懒觉,岂不是再也记不住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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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偷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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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炎熔小姐可真是从容不迫,想必先前突然面对那些怪物,也未曾生怯?
炎熔 在PRTS搜索
......突发情况总是很多的,您看上去也非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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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咱们头顶烈阳,那些妖物啊,到不了我这里的。
炎熔 在PRTS搜索
不会有人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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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撤离慢了,怕是在所难免......只要不因此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炎熔 在PRTS搜索
......煮伞先生,我有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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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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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帮助婆山镇安然度过除夕,那些怪物并不强,我们会尽全力保证村民们的安全。
炎熔 在PRTS搜索
我想等到婆山镇安全之后,煮伞先生能帮我们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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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这当然是小事一桩,可......小姐初来乍到,真愿意为我们以身犯险?
炎熔 在PRTS搜索
没事的,那些怪物只是可怕,其实不怎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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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替婆山镇的所有人,对小姐道一声谢。
乌有 在PRTS搜索
恩、恩人!
嵯峨 在PRTS搜索
哦哦,施主就是乌有口中的恩人炎熔吧!幸会幸会,小僧名唤嵯峨,来自东——
乌有 在PRTS搜索
诶诶诶,大师大师,自报家门就先等等吧,那些墨魉都冲进镇子里了!
炎熔 在PRTS搜索
......魔......两?
嵯峨 在PRTS搜索
是小僧给那些鬼物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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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魉......墨魉,取自魑魅魍魉,如此甚好,总算有个统一的称呼了。
炎熔 在PRTS搜索
那些墨......墨魉不算什么威胁,不用那么紧张。
嵯峨 在PRTS搜索
哦!颇有气势!甚好!
乌有 在PRTS搜索
恩人呐,我感觉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炎熔 在PRTS搜索
有什么不一样的?
乌有 在PRTS搜索
它们,就是,呃,有点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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