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之晤 行动前
WB-8
被挤到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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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李掉了,别挤别挤!
巡防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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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够,请大家有秩序地撤离,不要惊慌,避免踩踏。
惊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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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
惊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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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怕。
努力镇定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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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抓紧妈妈的手,别走丢了。
惊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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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儿啊?
努力镇定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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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住的地方,每年都要刮上几次大风,这次也一样。
努力镇定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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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吹跑呀,就乖乖躲一躲。
伴随着隆隆声响,庞大而方正的阴影自玉门城墙外升起,渐渐遮住了半边日头——
“玉门四卫”。四组被称作“屏风卫”的外挂移动防护墙体,由土木天师专门设计,军中冶造司承造。
数百年来,玉门作为炎国的屏障,戍守塞上;屏风卫作为玉门的屏障,抵御着来自大漠深处的沙尘、冬风与各类源石尘暴。
四卫不倾,三风不度。
巡防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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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好高......
巡防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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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玉门三年,我还没看过屏风卫升起来呢。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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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多怪。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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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基础墙体本来就高,加上城头架设了全套的源石防御工事,一般规模的天灾,需要启动屏风卫的次数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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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为了避灾迁移半城的百姓,我入伍以来倒还没经历过......
巡防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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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天灾,得是什么级别,屏风卫都挡不住吗?
屏风卫已经固定完毕,精钢板块彼此间榫合得严丝合缝,连风也透不进来。
排成长队的百姓在它投下的阴影里,向城墙的相反方向行进。或许是厚重坚实的屏风卫让大家安了心,短暂的混乱后,人群恢复了秩序。
长行塞外,胡杨早已习惯了风沙。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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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小子怕了?
巡防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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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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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想,坚守岗位。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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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睛放亮些,那帮山海众还混在城里。现在正是人流密集,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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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百姓。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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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您怎么还不走啊?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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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都放了好几遍,玉门快要撞上天灾了,城东的住户要在今天中午前搬到城西的避难点去。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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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啦,不急,不急。那天灾云还没到眼前呢,我得收拾收拾东西......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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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找到了。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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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屋子桌椅板凳倒也罢了,这本菜谱可是命根子,不敢丢喽。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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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次要是运气不好,这间客栈没保下来,不如您和我一起去龙门吧。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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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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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怪我多嘴,说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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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来的这几天,蒙您照顾,我想着凭您的手艺,在龙门开家饭馆生意肯定也红火。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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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成。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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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走了,这里的人就再吃不到我这一手独门秘制酱兽肉了。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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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玉门本地人?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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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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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在中原,本来是去龙门谋生计。有一次想往更北边的地方看看,就趁着城市对接的机会来了玉门。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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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弄丢了钱包,就留在这家客栈打工,一转眼,自己当掌柜都这么多年了。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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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算不上可惜......只要人还在,家就在。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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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理儿。
龙门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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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陪您快点收拾吧。
无风。
即使隔得很远,深色的诡异气团依然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天灾云看起来没有移动,空气却越来越燥热。
仿佛只等一阵风起,就会在眨眼间吹落城头。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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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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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将军也有心情来旁观我大哥的比武?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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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灾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宗师想赶在天灾之前看看那人是否值得托付,我又怎能不来。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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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这种办法决定剑的归处,左某始终觉得荒唐。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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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大哥几十年的袍泽情谊,哪怕是作为朋友,也不愿意相信他的选择?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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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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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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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赴沙场,却谈不上生死与共。刀枪炮火伤不到你们,你们又怎能真正体会人的袍泽情谊?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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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究置身事外。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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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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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事外”?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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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个“逍遥”,你这样说我倒也罢了,可对于大哥他,未免有些不公。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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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有别,亘古不变。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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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小姐应该清楚朝廷对你们的态度。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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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有人与你们相颉颃,则可以将你们视作助力。若无人能相制衡,那宁可不用你们。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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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如他,所以我不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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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左将军也会这样坦诚。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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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未免太看轻自己了......
左宣辽无言望向城外大漠,城下人影依稀,像是苍茫画卷上飞溅出了两点残墨。
天地肃杀。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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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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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战之余,我们也曾四处游猎,饮酒高歌。玉门依然是玉门,为什么偏偏是平祟侯,为那么多事愁白了头?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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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两人,你可曾想起那段峥嵘岁月?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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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人兽有别,可你看看,偏偏此刻就有人在挑战这道沟壑屏障。这样的较量,难道不令人心潮澎湃吗?
左宣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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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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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皱着眉头了。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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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酒?不如我们押个输赢。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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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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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肯应战了。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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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等了这么久,见谅。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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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而已,算不上多久。你要是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可以再等。
三年前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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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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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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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第一合。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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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了。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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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合之内我们对了三拳,以你我的功力,真打实了,这会儿大概已经有人见了伤。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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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收着劲,我也不能出全力。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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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不痛快。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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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试招,点到即止......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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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比武试招,哪儿来的点到即止,要打就要全力以赴地打!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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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功,都是搏杀之术,哪一样不是在真正的生死历练中演化成型。你这话,不像是玉门擂台榜上第一名会说的。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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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不过......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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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知道你还有职责在身,真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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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卸任?我们把这一场续上。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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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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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个时间。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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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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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等着。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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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就在这城里,我也不怕你跑了。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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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永远是做不完的,欠下的这一战,放在此时此地,刚刚好。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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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我的一点私心,应该向你说明。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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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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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三军出征,有先锋将领在校场演武,激励士气的传统。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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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玉门即将迎战天灾,你我在阵前比这一场,就当为全城的将士们壮壮胆色。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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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就怕你在全城人面前被我打趴下,面子上过不去。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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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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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像你这样向我挑战了。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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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像你这样值得我挑战了。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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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手脚?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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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尽全力。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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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在己。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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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有命。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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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开打了吗?!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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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还没好,怎么这么急着下床活动?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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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好歹我也是练过几年功夫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差。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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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伤可以再养,这种级别的打架要是错过了,我上哪儿再看去!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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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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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菲林大叔,就是你嘴里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吧?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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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父女,你和你爹还真是挺像的。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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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像?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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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打前的气势。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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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像是要把人吃了。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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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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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传闻那位宗师的武功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几年已经很少真的出手了。更夸张的说法是,天下近半数的武功是他发明的。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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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爹昨晚还打败了那个坏女人?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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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猜猜,谁能赢?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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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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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你当然还是想让自己爹赢的吧。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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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输赢,是他的事。
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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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亲眼看看,我和他到底还有多少差距。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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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人......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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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撸袖子抡胳膊的事情,梁大人竟然也会来凑热闹。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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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朋友,应该来看看。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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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闻名”,不知道他算不算达成了这个目标。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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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场比武,不论谁胜谁负,江湖都要多一桩美谈了。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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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痴人,在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谁之前,要先给自己一个交代。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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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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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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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在专心找槐天裴,但又有些麻烦找了上来。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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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回侦探老本行,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也大概猜到了,你的打算。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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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总是找上你,或许是有原因的。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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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哥的,总得操心自己的兄弟。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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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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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宗师是令小姐的兄长,这件事在玉门并非人尽皆知。甚至该说是,秘密?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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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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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丢的那把剑,找回来固然是当务之急,但更麻烦的是之后该如何处置。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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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人不想让它留在玉门,或许是司岁台的意思,或许是作为玉门参知的考量。但偏偏那位平祟侯不愿意放手。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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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需要一个人,可以带走这把剑,还能让两边都信服。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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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正好有一个武艺高强的结义兄弟,他正好就在城中。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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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槐天裴和整件事情关联得更紧些,将那个盗剑的女孩子引到他所在的医馆,也只是顺势为之了。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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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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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尚蜀到玉门,每次你都找老朋友来帮你解决问题,是不是太偷懒了一点?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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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并不多。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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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疑问。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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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让槐天裴入局的?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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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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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不必告诉我。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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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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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动了多少心思,挑战最强的高手,成为最强的高手,毕竟是他的夙愿。就算他回过头知道了你在推波助澜,指不定还会谢谢你。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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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努力做原本想做的事,哪怕世事总是不太如人意。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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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些年过去,他才是离初心理想最近的那个。
老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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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只做成一件事”,说说容易啊......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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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槐先生,竟然会带着伤来赴约......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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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别说受伤,哪怕只有一口气吊着,也会来比这一场。死了就死了。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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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槐先生来玉门只为与老师一战,老师也承诺了。老师偶尔跟我说起这件事,他的期待,其实不输槐先生。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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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哪个不渴望对手。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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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一种执念吧。莫名其妙得很,你不理解也正常。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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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师姐跟在老师身边......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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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呆,还是机灵。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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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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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那我先下去了。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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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两人都是绝顶高手,他们的战斗恐怕会颠覆你录武簿大半的记录。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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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可能记录得详细准确。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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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离他们太近,免得受伤。
录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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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师姐。
半日前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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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吧。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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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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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了?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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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几个老兵说,玉门遭遇的劫难大大小小不下百次,但从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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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结果会是怎样,连你也没有把握吧?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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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比表面上要更复杂。
从姜齐到玉门,自己经历过多少次危险,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没有暴尸荒野,也没有沦为山海众那样的恶徒。
支撑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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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座城市待了这么久,受过大家许多照顾,也该出把力。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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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必须先给自己一个交代。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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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的,只要我想动手,你随时奉陪。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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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必多说。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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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准备好了,那出剑便是。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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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客后退一步,凝神,举剑。
她很清楚,自己的一招一式,眼前的人都了如指掌。
人们常说,有仇报仇,生生世世。
与其说这是一句颠扑不破的道理,不如说它是一种结果。
曾经有多少人经过水寨时葬身江底,他们的亲人是否也应该向爹寻仇?
自己为寻仇而来,杀了眼前这个人,又有多少人应该向自己寻仇?
有仇报仇,血债血偿。杀业循环,生生世世。
支撑着自己一路走下去的,应该是,仇恨吗?
这个问题自己想了多久?跟在眼前这人身边,见他所见的这五年?
不,比这更久。
从姜齐到玉门,手里的剑早就已经染过血。我该如何为那些亡魂判定是非善恶?
正因如此,我才会来到玉门,既为报仇,也为问剑。
报该报的仇,解该解的惑。
剑势未尽,陡然回收。
长剑脱手,落入稍远处的水渠,一排羽兽受惊飞起,鸣声嘹亮,许久才散尽。
全然不像在练剑或迎敌时那样潇洒,收劲时的惯性差点让她受伤。
但剑客的表情却是释然的。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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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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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已经刺出去了。这一剑杀不了你。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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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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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非因为杀不了你才放下报仇的念头。
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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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仇恨”早已不再值得我出剑。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有的答案呢?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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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阁下的脚步,这三年来,想必武功又精进了许多。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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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槐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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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话说得太多了。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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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
重岳收回了后半句话。
对手身上还带着伤,多聊上几句,他就能多点时间来调匀呼吸。
可他旋即意识到了,这点体谅对眼前的人来说,只能算是羞辱。
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战斗。
抛开杂念,怀求胜的心,使百分的力,便是“公平”。
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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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
槐天裴握紧了拳头,每一道粗粝的掌纹都清晰可感。
那是练拳留下的痕迹,是习武四十年的底色和豪气。
他为这一战等待了三年,但他为了这一战做的准备,要从习武的第一天算起。
武者攀高,当凌绝顶。
万籁无声,风停云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