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天秤
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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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到此为止。别再逃了,警察很快就会追到这里,已经太迟了。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所以,你也是他们派来的追兵?说什么罗德岛的任务,什么有医生愿意治感染者也全是骗人的,是不是?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老汤姆警告过我们,别相信那些外来的人。哈,我没听他的,我觉得你够义气,和那些有几个钱就斜眼看人的蠢货不一样......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结果就是这样。我才是那个蠢货!
......随你怎么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和外面的那些警察没关系。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那你就放我离开这里!
抱歉,这我做不到。
你在去警局的路上突然发难,打伤了两名看守又连夜逃出城,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就这么放你走。
现在有三支小队在搜捕你,我只是恰好先他们一步。只要踏出这里,你就会被其他人发现。
那么多人里,只有我知道你没做过他们控告里写的那些事。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我当然没有!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那帮混蛋要抓我,就因为我和那个死在街头的外国佬多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他们就控告我杀了人,可不可笑啊?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现场残留有法术痕迹,经推断或为感染者作案”......我呸!我要真有那个本事,他们还有命在?我有什么本事啊?我连把火都放不出!
我知道......
在光天化日下杀掉一个武装过的雇佣兵,你没这个能耐。这是我还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唯一理由。
我信你没杀人。但你袭警伤人,拒捕逃窜,这些罪名都是逃不掉的。
别再抵抗了,这对你没有好处。哥伦比亚比我见过的很多地方都强许多,我看过法院的审判,你们有陪审团,还有民众可以旁听。
你有可以为自己辩白的场所。你可以把一切告诉所有人。
尽管有限,但这里的感染者至少有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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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听说哥伦比亚是个法制十分健全的地方,那里有法官,有关押感染者的监狱,我想去亲眼看一看。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当然可以。陈长官想去哪里都可以,不如说,我也更希望陈长官能够多去各种地方看一看呢。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啊......是不是不该叫长官了?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陈小姐。哎?不需要这么尊敬?可是......好,好的,那,陈?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不行,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咳咳,言归正传。我对哥伦比亚并没有太多了解,在法制和刑事这方面,陈小姐也一定比我要知道得多,所以对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只是,我却很清楚一件事。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轻贱与敌视,可以发生在任何地点,任何场合。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它可以发生在健康的人和感染者之间,也可以发生在富有的人和贫穷的人之间,甚至是一些被人为划分出的界限......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总有人会将同胞割裂,分出高低,分出贵贱。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请不要急着否认,陈小姐。我听说过哥伦比亚有很多感染者,他们能去拓荒,能赚到钱,有一些甚至能得到公民身份......这生活听起来很有希望。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但是,陈小姐,好不好是需要亲自去看,去判断的。乌萨斯的土地是直白的残酷,而许多地方,只是将这份残酷遮掩在了干净的餐布下。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在指挥塔的那天,陈小姐说过的话。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公平地对待所有人,公平地审判所有人......那很美好,也会很难。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因为从来没人走过那条路,所以就连方向也没有,只能靠陈小姐,靠我们自己,一步一步去踏出一条路来。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我有些担心陈小姐。
阿米娅 在PRTS搜索
我很怕你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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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什么狗屁公正?!你这是在做梦!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谁会听我辩白?难道有哪一个被押上法庭的“罪犯”,没有为自己痛哭流涕,没有说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吗?!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但他们把你捉到那一圈木头栏杆里,就像捉只羽兽关进笼子,然后掐着脖子把你的肚子剖开,给别人看里头是不是生着一副黑心肠!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你知道那些陪审老爷里有多少人会花钱请人来演讲,就在街上说“染病的穷光蛋在占领城市,在掏空我们的钱袋”?!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你知道什么,你才来多久,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
不。不。
或许我还没来得及更多地了解这里,但我了解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
我曾经对这些感到失望所以离开。我知道其中麻木甚至腐坏的部分。
但相比那些,我更清楚如果这股力量不再能稳定这个社会,如果人人都能挑战被暴力所保障的秩序,接下来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所以......我不能放你就这么逃出去。
至少不是在这个满城人都知道有罪犯袭击警察,并且逃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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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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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放我走。我打不过你,行,我认栽。
我不会感到抱歉。
不论今天站在你这个位置的是其他任何什么人,我都会这么选。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呸。
这不是玩笑。
......但如果事实真是你说的那样,如果他们真的让你背上冤罪,我也会采取行动。
我希望事情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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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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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感染者,你没有钱,就只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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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的感染者要么在铁盒子里发烂发臭,要么去荒原上拿命去拼,还有力气的人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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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尔,汤姆,傻大个马尔斯,小子们一批一批地去,他们没一个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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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老汤姆吗?总是说你坏话的那个。
怎么不记得。我来你们那条街的第一天,他就想骗走我戴着的手链,反被我教训了一顿也不老实。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他记仇,我们当时都以为你招惹了这个老东西,肯定没法在这条街呆下去。
显然我比你们想的要更不好惹。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是。早就没人敢惹你。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你收拾老汤姆,也没下辣手,让他皮紧一阵子也是好事,所以没人管过。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偷摸抢骗,他都干过。为了给他那个孙女攒一条裙子,配一串首饰,他什么都做。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图啥呢,他那个漂亮孙女收了他的钱和东西,转头在城里和有钱人好上,有了房子,再也不许老头的泥脚踩她家的地砖。哈,他图什么。
......我就该第一个把他送进警局。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得了,我问你,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两周。也有可能更长。
等等,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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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如果我努力到生命终结,也始终看不到有那样一个地方,那样一个让所有人公正地接受审判的地方......
那么那些在不公的土壤上成长,又确实犯了错的人,我该怎么对待他们?
罗德岛可以一时地关押这样的人,可最终他们会走向什么方向?
我可以惩恶,我可以扬善,我可以阻止不公正的私刑,我拥有能做到这件事的能力。我可以为了我想要的正义放下许多别的东西,我愿意为之奔走。
但我会问自己,我到底有没有权利去做这样一件事?
谁有权力去定另一个人的罪?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阿米娅不在这里,我来替阿米娅回答。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阿米娅一定会说,“没人能审判他人”。凯尔希医生老是这样说。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她们都是好人,很好的人。她们不会骗我,我信她们。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但我......我认识另一群很好的大个子,我们并肩战斗,我们一起打退了坏人,他们相信我,我也信他们。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我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如果你面对的是坏人,他做了坏事,你能看出来,那你就说他有罪。有罪的人就应该被惩罚。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陈在烦恼的是什么呢?没关系的,陈现在也变成我的家人了,家人是该互相帮助的。所以,如果陈下不了手,那就我来。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我会阻止不公。我能阻止有人要别人失去家人。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如果罪不该死,却有人要他死,我就阻止。我阻止要杀人的人,然后惩罚坏蛋。做了什么错事,就怎么惩罚。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如果偷盗,就得挨揍。如果伤人,就切掉伤人的那只手。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这样好吗?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迷迭香 在PRTS搜索
我会努力长大,我会努力拿到能裁量的那把尺子。我会看出人的好坏。我会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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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我说——人死啦!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早死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拖在地上抓进去,又不肯交点钱,开口之前就能被捣好几拳头,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能活几天?
他们这样用私刑就没人管?!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谁管你?老汤姆那样的人,谁为他说话?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老东西想看一眼孙女,临死也没看着。他孙女早就不和他联系了,他摸骗一点钱,全寄过去,半点回音也没有。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我告诉你,他们不找你麻烦,只是因为你还有用,你能挣到钱,就还有点价值!但我们不能被抓到丁点错处,否则就得要被剥下一层皮。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难道杀人不是大罪吗?但我告诉你,从来没人会因为死一个得病的穷光蛋而去为难另一个体面人!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如果有人要你的命,那碾死一个人就和弹掉一粒灰尘一样简单。他们有的是理由。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你听到外头的声音了没?他们追来了,我也没好下场,我也活不了了!
——
不会的。我知道你没有杀人,如果你受到不公平的判罚,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帮你。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漂亮话!都这样了,你能怎么帮?
感染者 在PRTS搜索
现在堵着我活路的难道不是你?
我会找到办法。
相信我。一定不会送你去死。
没有任何人该被加上不符合重量的责罚。如果有人认为这理所当然,那他就错了。
就从我眼前开始,我会去纠正这种错误。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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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去做这件事。
最开始,我总觉得罗德岛的理念天真又幼稚,不是不好,但要实现很难。
现在回头再看,就发现其实我和你们实在没什么分别。
阿米娅,你说没人能给我指路。我想你是对的,我很早就看清这一点,我对此早有准备。
可......如果到头来,我所能依仗的还是只有一身力气,一腔热情,一把剑,那我能改变的,是不是也只有剑锋能触及的这片范围?
魏彦吾曾经教我,落子无悔。
不管是去核心城,还是离开龙门......
我都没有后悔过。
或许魏彦吾替我安排的,的确是所能设想的最好的那条路。但我不想那样去选,我没法坦然身处那个位置,那对我来说是种煎熬。
我心不安。
有人用行动告诉她,或许有些理想,就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可尽管明知无法实现,却依然还是要去做。
她是对的。她也这样做了。
我也一样会去做我要做的事。我说过,这不是我的理想,而是我的工作。这是我有责任去做的事。
自那件事后,我总在想该怎么做。我还没有答案,我只能做我能做的。但......
我感到庆幸。在这条路上,还有罗德岛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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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好了,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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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任务完成得真快......这还不到一周吧,就都解决了?
合约上有时间限制,必须要速战速决。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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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各位的任务表,每人一份,请小心收好。
谢谢。
......对了,我们小队临时来了一个新人,申请表在这,麻烦帮他也开一个证明吧。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咦?加人了?
是临时决定的,还没来得及通知。抱歉,是我的失职。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没事没事,那稍等一下哦。我得回去再拿一份表格。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对了,能帮我转告阿米娅一个好消息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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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推广的预防药反馈不错,如果能继续维持低价的话,应该就能把现在打开的这块市场给稳定下来。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如果能成,下一步就可以扩大销售点了!
的确是好消息。阿米娅会高兴的。
目前的销售体量要再扩大的话,就需要罗德岛直接运输药品过来......唔,我会尽快通知到阿米娅。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哈哈,那太好了,我有好久没见过阿米娅了呢!
你和阿米娅......很熟?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还不错,我是学医的,之前都在船上实习,后来因为实在想家,和凯尔希医生谈过之后,就回来这里办事了。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也挺好的。再攒点钱,我就能和朋友合伙开间诊所了。
祝你顺利。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谢谢,各位干员如果在任务途中受伤,也可以找我帮忙!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哎不用,不用,我这没什么事。陈小姐才是,路上千万要小心些!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最近刚发生杀人案呢,怪吓人的......不过陈小姐听说没,这个案子还有个挺有意思的后续。
哦?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大家都在讨论这事,据说原本有个收治区的倒霉蛋被抓了,结果没两天凶手居然主动去警局自首,那人就又被放出来。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不过,我可不信这套。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说?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哎,这事我偷偷告诉陈小姐,可千万不要说给别人听!
好,我一定保密。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我有个亲戚就在警局工作,所以我知道点内幕,听他说那杀人犯根本不是自首,而是被一个神秘人绑起来连同证据一起扔在警局门口的!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事,你说奇不奇?
哈哈,确实离奇。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对吧!那些小报还有说要给这个神秘人起个名字的呢!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亦正亦邪的高手!游离在系统之外的制裁者!惩恶扬善主持公道的英雄!说什么的都有,听起来有够酷的。
......
酷吗?我不这么认为。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啊?
如果本地的警察没有抓错人,本来也就不需要这样的人来出风头。
我倒希望,之后不要再给这个神秘人出现的机会了。
办事员 在PRTS搜索
这么说那倒也是......
蒙着脸的罗德岛干员 在PRTS搜索
东西都准备好了,该走了。
知道了。
你的东西真的都不用取了?虽然未必能全都带上,但好歹能拿一些留个纪念。
蒙着脸的罗德岛干员 在PRTS搜索
不必了。
蒙着脸的罗德岛干员 在PRTS搜索
我在这里没有太多需要纪念的东西。
蒙着脸的罗德岛干员 在PRTS搜索
或许从头开始会更好......
......好。
那我们走。
阿米娅,我知道我一定会遭受种种挫折,我一定会对很多东西失望。
但我也知道,我不会停下,我绝不会放弃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