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厂里的一支舞 幕间
本品用于治疗慢性失眠，可促进入睡和增加总睡眠时间。
使用本品前，应遵从医师或药师的指导，若有任何问题应询问医师或药师。
停用本品后前几晚较难入睡属正常现象，通常在1—2晚后消失，若此情况持续，请联络医师。
周一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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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回来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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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您是......？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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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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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甘特的儿子，就是你这小子？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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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还要我跑一趟。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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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这眼睛一刻也离不开终端的样子，这洗衣机交给你来修，衣服干了也不一定能修好。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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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等招聘邀请......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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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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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都想去外面，剩下我们一帮老东西在这里，家里东西坏了，又要花大价钱请外面的人再回来修。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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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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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我在。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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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您的扳手掉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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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那边愣着了，过来搭把手。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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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来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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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撞到柜子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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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失失的，能做成什么......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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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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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甘特回来了？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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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恩！那我家的门锁就不用辛苦你跑一趟了，有空让小甘特来就好！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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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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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嫌我手不利索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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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算它抖得像筛糠，我也能修好你那个旧锁！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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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不减轻您负担嘛！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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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的手艺我看不上。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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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忙完这个，还是我去。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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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修锁我可以的，要不然还是——？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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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甘特的崽，我说，别看不上我们这群老东西。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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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乔恩爷爷，我没有啦。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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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等下，我放下东西，就来帮您。
周二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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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特，今天也来了啊。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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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毕竟答应了您来修东西。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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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叔，我想问一下，这里放的这个......悬挂小玩具是什么？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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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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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老婆生了孩子，我们两个人却都忙着，没时间陪孩子玩，只好在这里用弹簧挂上一个小玩具。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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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中途回来，拿东西，关上柜门的时候，这个小玩意就能弹着弹着晃荡很久，我的女儿就一直抓着它玩。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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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它多晃荡一会儿，我每次关门的力气就会很大。时间久了，也养成习惯了。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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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都出去工作了，我这个习惯却没改过来......也好几年都舍不得买车票出去看她了。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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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这个小东西就和看到她一样，嘿嘿，所以，只能每隔不久就找人来修修。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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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威廉叔，我在这里再多上一点润滑油。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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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可以再加一个小小的减震装置，它的使用寿命就能延长许多。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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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说到底，还是我的老毛病。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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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和老婆留在这里，也过得挺好，对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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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您的螺丝刀掉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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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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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质疑我原本的修改？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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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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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能用得更久一点，您也不用经常来修！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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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倒灵光。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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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看出来这些？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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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也去过工厂帮忙嘛。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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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地干点活，爸妈拿的工资就多一点，学费就能快点攒够。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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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条最大的流水线，您那时或许还见过我。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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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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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子，你小时候，我这双手可不是拿这些工具的......
邻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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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乔恩之前——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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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吸一口烟）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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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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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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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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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老妈为您提供......”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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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广告。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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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们现在在干活，别愣神。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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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
周三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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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恩，腿脚最近怎么样，手还痛得厉害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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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好不坏。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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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昨天表现得还行，今天上手修一个给我看看。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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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的。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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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把锁......都朽成这样了，即便修好过不了多久还会再坏掉。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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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不干脆买把新的？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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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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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妇去外面的移动城市打工了，她说她要挣上一大笔钱，做出点事业再回来。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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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着这把旧锁，等她回来那一天，她当年带走的钥匙仍旧能打开这扇门。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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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换了锁，她那么远，信使送信的花费高，寄东西花费更高。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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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把钥匙，不划算，再往多了寄......我在这里，又有什么可给她的？就算有，在邮费上花这么大笔钱，她收到了只会骂我。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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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踏踏实实地做我的活，好好干就完了！总能干出个明天的，对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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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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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梅森叔，根据钥匙，也是可以配锁的啊。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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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贵啦，太贵啦......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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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锁芯难，会的人也少，就算找到人了，做锁芯的价格......真有这点闲钱，我就存下来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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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修呢......我先看看。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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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特你可是外面好大学毕业的，厉害着呢。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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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学毕业......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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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吸一口烟）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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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是都有好前程！
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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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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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终端）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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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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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分神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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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毕竟现在是招聘旺季，很多公司都在招人。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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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总是坏结果。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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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担心，你这样的好小子，总会有好结果的。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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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就这么想去外面？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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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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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新的，再带回来。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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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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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本就行。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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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的螺丝刀又掉了！
周四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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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特！这是真的吗？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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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做了个新锁芯，厉害啊！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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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难的。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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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抽烟）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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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
邻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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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恩，从您到我们这修东西的第一天起，我还是头一次听您说这种话。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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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抽烟）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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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愿不愿意来帮我一个忙？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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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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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架......旧钢琴。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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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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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架......好钢琴啊。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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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感觉，您已经很久没有弹过它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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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老工人打开琴盖，灰尘散在空气里。
被机油腐蚀到斑驳的手指按上琴键，钢琴发出走调喑哑的声音。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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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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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好好地弹它，已经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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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还坐在干干净净的宽敞屋子里，下面坐满了喜欢听我弹琴的人。
老人用发颤的手弹出一段音符。
里屋窸窸窣窣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一个苍老但充满喜悦的嗓音开口：
亲爱的，我听到了！你在弹钢琴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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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的玛吉，你听到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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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出来跳你最喜欢的舞吧。
走调的音符在颤抖的手指下源源不断地流出，依稀能听出这是一支欢快的舞曲。
老妇人的手提起裙摆，挽出好看的形状，她踮起脚尖，跳起舞步。
看不出是什么舞种，也看不出任何学过的痕迹，但老人的眼中此刻流出蜜来，盯着他妻子的每一个小小的旋转。
小甘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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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治手，我后来找遍了医生。然后我放弃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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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手原来......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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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这就和你好不容易去了外面找到了工作，结果上班第一天，你发现你脑子里的知识全没了，其他的还都记得一样。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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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你付出的努力，你记得你的辉煌，你记得你的成就，可是什么都没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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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坏了，我没法再按下琴键，也没办法，再看这架钢琴哪怕一眼。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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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您是那个表情，在我说您说不定见过我小时候在工厂偷偷干活的时候。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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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和我说过，大家其实都知道我在那里偷偷做工，厂里是不允许的，但大家都偷偷瞒下来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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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帮我瞒下来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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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继续弹琴，签约的公司来找我交违约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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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们藏了那么多条条款款，这几乎是我一辈子往死里弹琴才能挣到的数目。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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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在仓库各个角落里躲过了那群人，然后，我遇到了玛吉。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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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我找藏身的地方，偷偷拿饭给我，还告诉我外面的夕阳有多好看。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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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架钢琴......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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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不久偷偷回去，从老仓库里把它翻出来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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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不会再弹琴了，但玛吉现在......耳朵出了问题。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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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处做工，接更多的活，就是想攒下钱。玛吉能听到的最后这段日子，我希望我能找人修好这架钢琴，每天弹给她。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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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孩子，我不是......故意挤对你。我前几天说看不上你要自己来，只是怕，那点工钱......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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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孩子，你能帮着我，修好这架钢琴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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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们等不起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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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没有接触过乐器的修理......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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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要是太为难，也没关系的。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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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执着于修好这架琴，我怕我们都会变成乔恩最开始的样子。我和他说过很多次，现在，我们的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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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听不见钢琴声，我的脑子也还记得这曲调。并不是天塌下来了，我们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活。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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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会学的，您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学的。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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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只是在想......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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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经历了和您还有乔恩爷爷一样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到像您现在一样去生活。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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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手无法再弹钢琴的那一刻，还有听不见的那一刻，我可能就会放弃自己之前的生活目标了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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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想象自己要怎样才能坚持下去。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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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才的那幅场景......很震撼。
小甘特看着面前两位老人脸上由于激动沁出的一层薄薄汗珠。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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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如果一颗残损的星星也能在夜空里继续放出光芒，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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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拜托你了。
周五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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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音可以让我来，只是这些零件......有几个弦槌已经不随着琴键运动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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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应该是这边杠杆轴架的问题。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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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有弯嘴的钳子吗？我试试调整一下这里的螺丝。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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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新的弹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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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装在这里，这个......是叫弦槌吗？它就能立马弹回去——这是您要的效果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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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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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先......歇一歇，你稍等等，晚餐请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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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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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吉奶奶......最终还是会失去自己的听力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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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算修好了钢琴，又能维持多久呢？）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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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的玛吉，你听到了？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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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出来跳你最喜欢的舞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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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结果注定无法改变，我就算修好了钢琴，对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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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让玛吉奶奶看到钢琴曲的话......）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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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兽身上最轻软的绒毛，不会影响到琴弦的发音。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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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外设装置加在这里，也不会影响到共鸣腔的音色。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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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这样的颜色，但玛吉奶奶那天穿的裙子就是这种湖蓝。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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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同样的染料可真不是简单事，我也不知道我的审美......嗯，不过羽毛和丝带，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的吧？
小甘特试探着按下几个琴键，琴弦的振动通过一个精巧细致的装置传到外层系着的羽毛和丝带上，颤出好看的弧度。
初升阳光从外面的窗户漏进来，照在钢琴上。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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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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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自作主张，他们会喜欢吗？
周六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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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不要试试看？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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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改变它任何原有的设置，如果不想要，这个外层装置也可以很方便地拆除。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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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是我昨晚突然的想法，自己也就这么做了，没有和您商量......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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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琴键）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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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孩子......这很漂亮。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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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特意把这些布带的颜色也选成了湖蓝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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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吉的眼睛就是这个颜色......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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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出一首曲子）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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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厂灯火通明♪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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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昨天傍晚我说爱你时的夕阳♪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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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能听到，你在弹这首曲子......是我之前每天下工时都会唱的。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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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工厂里，你跟在我的后面，就像这样......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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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起轻巧的步子）
小甘特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几十年前两人的模样。
乔恩穿着礼服，玛吉踏着舞步，琴键流淌出乐声，裙摆在工厂中旋转。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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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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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终于做成了一件事？）
老人换了一首精巧的曲子。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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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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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明天，要不要，我可以直接去工厂里，我脑子里想了很久的，那条流水线......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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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有点语无伦次。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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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或许可以去工厂帮大家改造那条流水线——就是我爸爸妈妈一直以来工作的那条。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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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过那个活，每天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眼前那条传输带，抬手，翻转，放下，检查质量是否合格——效率很低，而且很累人。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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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了，我想改造它，就明天。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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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等外面公司的招聘邀请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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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工厂改流水线，是要在这里待着了吗？工厂老板那边......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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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面的公司我还在等，我还是想出去。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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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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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我很早之前就有改造这个工厂的想法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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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就是支撑我一直以来往上爬的根本想法。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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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这群年轻人出去，只是想用自己更灵光的脑子挣更多钱，出去以后，谁还会在乎这里这帮老东西的死活。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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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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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我也没什么不一样......
老人停下了弹琴的手。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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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赚很多钱，我想往上走，去最好的公司，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我也怨恨抢走我机会的人，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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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修锁的时候，梅森叔说他不换锁的原因，是为了让妻子回来时还能用自己带走的钥匙打开家门。我听过很多类似的话——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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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已经吃过了，你和妈妈吃就好。”“妈妈这条裤子没穿几年，它现在还很时髦呀。”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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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们都只是没有选择，只好这样说，让自己觉得好受一点罢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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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的想法，不过是学会一点技术，让工厂里的流水线轻松些。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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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的爸妈轻松些，我们能赚更多的钱，就可以不用继续住在小屋子里。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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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现在还能记着这些，就已经就很不一样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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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难道就因为我现在没能收到外面公司的录用通知，我就要否定自己一直以来做成的事，不去帮助大家吗？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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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吸烟）孩子，想岔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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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玛吉，我可能早就在某个地方一个人死去了吧。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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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执着于这个目标的中间阶段了，所以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一直是......那个样子。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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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简单的问题，我却把自己困住了。
小甘特自嘲地笑笑，但眼睛闪闪发光。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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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我改完那几条流水线，威廉叔就能有钱买车票去看自己的女儿，梅森叔就有底气给他在外面的妻子寄去新的钥匙和更多的东西。
小甘特呼出了一口气。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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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爷爷，这几天我可能不能跟着您一起修东西了，但一旦工厂那边的事结束，我就会再来找您的。
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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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
玛吉听不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她正趴在窗台看夕阳，直到老乔恩再次弹起钢琴，她快活地转过了头。
她上前拉起小甘特的双手。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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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别在一旁站着了。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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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趁我还能听到这钢琴声，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跳起来，趁现在夕阳正好看。
玛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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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来一起跳支舞呢？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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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厂灯火通明♪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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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昨天傍晚我说爱你时的夕阳♪
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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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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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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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终端怎么落在家里了？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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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条未读消息，全是广告......上次查看消息时间......三天前？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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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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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这么久没有看终端上的消息了吗？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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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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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好亮啊。
小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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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又要去修些什么呢？
小甘特躺在床上，一整天的维修让他胳膊酸痛。
他看着天花板，上面的墙皮斑驳脱落。
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梦里，在几年后，他接手了工厂，所有人都穿上了干净的制服，戴上了宣传图纸里画着的那种结实的防护帽，住在温暖宽敞的房屋里。
他满足地翻了一个身，一挥手，打落了放在床边的药瓶。
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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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