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雷霆者 幕间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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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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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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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跑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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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轮到我当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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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肃政院的官署里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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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为虞少卿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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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青砚少卿就这么急于处置自己的前辈？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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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也是肃政院御史台的职责所在，解真御史未免太过怠慢。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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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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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召二位来此。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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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政院监察百官，纵然其人已致仕返乡，在任期间所犯之事，也当追究法办。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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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虞澄少卿在弹劾琅珆知府时伪造证据一事，干系重大，二位此前已协商多次，未有定论。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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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个时辰后，虞澄少卿便会抵达此处......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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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瞒着我直接召回了他！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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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太合。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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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宜再拖。如何处置，二位须在一个时辰内有个定论。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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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秉公断案，那我等便于此间代三法司会审，当行炎律。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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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施之以柔，虞少卿上山时，烦劳二位回避，让我二人叙旧。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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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离京城不过二十里。入京之后，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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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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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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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你未免太不讲情理。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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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过很多次了，麟青砚只是行大理寺少卿当行之事。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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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虞澄少卿巡检天下刑狱，过琅珆时弹劾当地知府，历一年三月，琅珆知府下狱身死。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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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整理卷宗时，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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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我去到琅珆，反复查证......当年虞少卿弹劾所用的账册、名录等关键物证，确实系伪造。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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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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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要否认这桩旧案。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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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请问少卿大人，那位琅珆知府，难道不该被弹劾吗？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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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任多年，欺上瞒下，侵吞朝廷拨款，是否属实？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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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发地方政令，屡次巧征新税，是否也是“辩无可辩”的事？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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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截伸冤的百姓，贿赂督察官员，虚报民情，又为祸一方了多长时间？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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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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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澄在弹劾状上列举了他十多条罪状，有没有哪一条是编造的呢？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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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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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属实。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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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卿若是污人清白，我等又何须在此相商？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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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珆知府弹劾案，牵连琅珆、京城及巡检部门官员有嫌疑者近十人，经查俱无虚告，朝堂震动，地方肃然，风气为之一改。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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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阵子，百姓投来的感谢信函，在大理寺和肃政院码了厚厚几摞。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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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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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虞少卿所作所为，结果上难道不是有利于民？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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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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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合，你说呢？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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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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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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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说不会处理这件事。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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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谓的处理......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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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会将虞澄从浩然阁中除名，户部将追回他的致仕金，他返乡后享有的一应优待，也将全部取消。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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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者，如果虞澄的亲眷将来入仕，朝廷也会多作考量。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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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此事将知会刑部、肃政院及大理寺，三法司在任的所有大小官员，须引以为戒。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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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虞澄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用不着你说，在捉拿他下狱之前，我还得先用手里这牵丝刃折磨他个十回八回。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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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操劳一生，是人人称颂的好官。他今年快七十了，我们姑且保他一个安稳的晚年，有何不可？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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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而不宣，小惩小戒......对天下而言，其行未彰，其恶未诛。说什么“有何不可”？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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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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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合，你觉得呢？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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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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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这个想法？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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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合，我清楚你的为人，是非分明，公事公办，可从来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所以才能在离开军伍后这么快便升任监察御史......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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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次？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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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少卿过奖。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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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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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官阶，放下立场，我对虞少卿当年之所作所为，唯有钦佩。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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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府劣迹斑斑，多年来，琅珆并非无人与之抗争，却最终无声无息。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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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因其行事滴水不漏，上下打点，手眼通天。若非别无他法，虞少卿何必出此下策？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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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桩案子里，他其实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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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浩然正气，如此舍生忘死之英勇，不逊我那些沙场上的袍泽。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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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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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之事，只能交予二位定夺。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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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太合，我还挺欣赏你这柔情的一面的。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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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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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样敬佩虞少卿的为人。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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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到前面那棵树了吗？
三人转过一个山角，视野陡然开阔。
太合与解真顺着麟青砚的视线看过去，悬崖百丈，云雾扼断前路，一棵瘦直的松树傲然挺立，露出积雪也掩藏不住的翠色。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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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刚从天师府来到大理寺，虞少卿是我最为敬慕的前辈。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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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返乡，我坚持送他一程，他绕路带我来爬了这座山。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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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今天来得比我和太合都早。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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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松树，是他多年前亲手种下的。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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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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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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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虞少卿还是个愣头青，登高远眺，眼前只有云遮雾罩。猛然间阳光透过，将阴霾一扫而空，天地清朗......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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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进入京城，赴大理寺就职，心里面感慨万千。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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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誓要为天下人伸张正义，成为炎律的最后一道隘口，不让任何人蒙冤受屈，于是种下一棵松苗以明心迹。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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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虞少卿！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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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棵小小的松苗已经长成了如此挺拔的树，前辈他也同样对得起自己当年的抱负。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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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澄是大理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少卿，审冤断错无数，琅珆知府一案并不是他经手过最难的案子......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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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错了这一回。但他错了这一回。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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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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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孤松长成这样，多么难得。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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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一路攀登，猛然看见有这么一棵树，挺身入云，饱历风雪而不折，心里都会为之一振。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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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青砚少卿，推倒这一棵树，会冷了多少登山之人的热血呢？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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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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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真御史话中有话。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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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压下这桩旧案，不单单是为了保下虞澄一人。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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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少卿刚就任大理寺少卿不过一年，便彻查前任少卿的所有卷宗，在他致仕之后召回定罪。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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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一任大理寺少卿，是不是上任后也该查一查你呢？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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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少卿只是例行整理卷宗时偶然......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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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又有什么区别？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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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应该清楚得很，再清白的人，也经不起“查”。更何况是官身。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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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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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想，如果这种事成了惯例，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心有远虑，做起事情便会束手束脚。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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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旦失之偏颇，就成了把柄。同僚也好，后继者也好，指不定哪天被有心人发现，自己就得锒铛入狱。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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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此以往，谁还敢在任上有所作为？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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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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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少卿，三法司不是天师府，我们往往要权衡更多东西。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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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真，你何必偷换概念？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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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理寺少卿，伪造证据，这件事的性质，到了你口中，竟然只是“失之偏颇”？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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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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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的说法，恕我难以苟同。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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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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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作为，而思保全？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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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初学雷法，天师便教导我，“司雷霆者，必先敬畏其威，否则必有自伤之日”。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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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司中，肃政院监察百官，大理寺复核刑狱，每个官员、每桩案子，后面都需要一双眼睛、一道隘口。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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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这些行监察之职的人，身后是不是也需要另一双眼睛、另一道隘口呢？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不可能这样层叠循环下去。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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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这些人，最先应该监察的，其实是自己。不然如何保证律法能真正护佑每一个炎国百姓？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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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三法司当差，你未必不清楚这个道理！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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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法不容情？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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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的究竟是你，还是炎律？！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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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炎律者，若有律不依，那立炎律何用？！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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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不必如此过激......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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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追究这桩旧案，同样不单单是为了处置虞澄一人。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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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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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卿当年在琅珆，面对那个劣迹斑斑却滴水不漏的知府，为了伸张正义，不得已用了“偏颇”的手段，似乎情有可原。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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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你我，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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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日后我们面对的是更加暧昧的情况呢？可如果日后我们有意为恶呢？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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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更容易动用些“偏颇”的手段，去放过一个坏人，去构陷一个好人？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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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为恶，要简单得多。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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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法度，定人生死。你我身在其位，便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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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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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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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少卿所言，让人醍醐灌顶。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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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法面前，无“事宜从权”一说，这还是太傅当年对我的教诲。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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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因对虞少卿的钦佩之情，有伤炎律之仪......因私废公，是我荒唐了。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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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虞少卿也该到了。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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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真御史可还有话说？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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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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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这桩案子由青砚少卿提起，决定权当然也在她。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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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你说的在理。
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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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还是想请二位想想，弹劾虞澄，相比当年弹劾那位琅珆知府，影响只大不小。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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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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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请少卿定夺。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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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法者，便是悬在人们心上与头顶的那道雷。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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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惊蛰，天地通明。
麟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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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雷不落，麟青砚难为大理寺少卿。
白日惊雷，羽兽骤起疾飞，积雪从枝丫间扑簌簌落下，那棵青松依然挺拔，又多了几分翠色。
山下，远来的客人刚刚下车。他怔怔抬头，良久未曾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