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为必为 幕间
每场会议的角落，都有着这样一个身影：她永远低着头，记录着议会中各位议员的每一句话。
1月1日 10:12 A.M.
“提议取消感染者的受教育权。”
“提议不限制感染者工作时长，保证其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能赚取更多的工资，保证自身生活。”
“鼓励感染者日后都只穿感染者专有服饰......”
沉默的记录员活动着酸胀的手腕，翻开笔记本的新一页。
1月8日 6:23 P.M.
“琼斯议员持反对意见，提出制定新的感染者工作分配标准......”
“钱威议员提议单位及工厂应有限接收感染者员工......”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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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还在忙呢？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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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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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你了，我想问下，上回城东厂房拆除的那些文件，具体是收在哪里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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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3柜的10289号文件，就在书架后头的柜子第三个抽屉。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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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就知道问你最快啦，什么都知道！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脑子，我妈妈大概能高兴得连喝三碗干酪汤！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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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班了你还在写什么呢？......唔，又是感染者感染者......头疼。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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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申请了，哪怕调岗去做议会厅的前台，也不想再做档案整理员了，太无聊了！凯特，你要不也申请申请？我们可以一起走呀。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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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别别别！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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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份档案馆的工作做了多少努力，父母都希望我能安安稳稳的，守住这个职位就最好了，哪里还敢想什么调岗呀。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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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就是太胆小了！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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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看我养的这盆花现在都半死不活的，要是别的什么工作，我真的不一定还能做好。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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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脑子也就适合死记硬背，当个记录员啦。
1月15日 11:45 A.M.
“提议发行感染者专用钞票，或可拉动内需......”
“提议感染者一半的工资以消费券的形式发放......”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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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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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有一项提案要说！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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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事诸位也都看到了，反对接纳感染者的游行现在已经成为一害，甚至阻塞了我和几位议员的来路！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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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急急忙忙、几番喝止，才没有被他们拦住，耽误了今天的议会。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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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提议，不如，让感染者人人都买房，诸位觉得如何？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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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些感染的工人都有房，不用四处游走寻找安身之处，哪里会再干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引发游行反对？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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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如今卡拉顿的感染者数量不小，如果他们人人都能买房，卡拉顿的经济还能迎来一个大提升！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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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议员，我最近听人讲，你拿下了城东那片土地开发项目的招标，他们都说那可是个大工程啊，足够做十年呢。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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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都是传言，怎么能信呢......再说，谁的工程能比得上您正修的路呢？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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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一修通，人都流动起来了，不就什么都有了？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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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以后可是不能再有这种大型的反对游行了。今天耽误我们几人参加议会，明天谁知道又会影响什么呢？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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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卡拉顿的普通群众安全，让大家相信我们，才是我们应该做的最基础的事情。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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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们安心，我们才好发展经济啊！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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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员？记下来了吗？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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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了，议员女士。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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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觉得这项提案如何？只要连接城东的路一修好，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着手做起来了！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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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什么意见，这种对大家都好的事情，当然是支持了。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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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员，这件事，一定要记下，快点落实下去，越快越好！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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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琼斯议员。
十分严肃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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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对于刚刚的议案，我还有话要说。
十分严肃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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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好奇，感染者工人，如何买得起房？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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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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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买不起呢？只要去修路挣钱，不就好了吗。
1月15日 6:12 P.M.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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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消息是本舰需要的业务证明办理进展顺利，还有通行许可证，你下个月就能拿来。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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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距离上次你来汇报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这么久了，他们终于在一项议案的推行上有了一点点突破。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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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条议案就是“建议感染者买房”？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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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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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上回来汇报的时候说过，有几位议员提的议案还是能为感染者做点什么的。那些议案呢，怎么样了？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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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那些议案怎么样，你自己也能想到呀。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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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们现在都觉得买房这条议案虽然最不可能实现，但是足够有利可占。不论是手里有空地的，还是办工厂修路的，都想来分点什么。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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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经被他们拿上了分蛋糕的桌面，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蛋糕分得人人都满意。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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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议案只会被压在蛋糕盘子下面，搞不好还会被人踩几脚。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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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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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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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们收治的急性发作的感染者又多起来了。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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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诉苦抱怨......只是，就算还有那些本舰的物资支持，我们也越来越难了。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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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发作的感染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吧。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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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你拿来的那些证明和许可证，我们能做到的事也会越来越多。以后......也不是彻底没有办法。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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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啧！你知道我们这个月收治的感染者都是些什么人吗？那些孩子......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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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在议会上胡来下去，我们做的这点努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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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并不能干涉议会，对吧。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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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原则。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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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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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觉得天火这个人怎么样？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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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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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聊聊......我觉得她出身好，有良心，但是见的还是太少了。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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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她都懂，但是没见过现实，所以看到真实的议会后太过激动，用不对方法。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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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昂斯特议员，或者是蒙贝兰家的身份，她估计早早就被哪个贵族明里暗里地用手段教训了一顿，吃个大亏，灰溜溜离开卡拉顿。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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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有时候也会觉得我用的方法不好。我永远会选择先保住自己议会记录员的这个身份，不管议员们说了什么，我都会点头，记下。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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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偶尔偶尔，拿出他们留下的证据给你们，派上一点用场。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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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觉得她用的方式不好，太过横冲直撞，但是——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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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永远都没有错，她也一直在坚持这一点：她是对的。她从未放弃过这点。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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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丸，我们每个人维护正义的方法不一样。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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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但是，平时议会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他们连我的名字都不去记。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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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员”“记录员”，只会这样叫我。估计哪天真的换了人，他们也注意不到。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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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丸，我们不能干涉议会。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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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这样劝过天火，她不能太横冲直撞地做事。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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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分寸的。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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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懂。所以，我也就要收拾一下回去，继续去档案馆里整理文件了。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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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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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些是我折的纸人小动物什么的，要是有年纪小的感染者在这里，可以给他们玩玩。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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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别太愁眉苦脸了。我们还在坚持，有些事情，总能做到的。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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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最近折的这些，怎么比之前的看起来粗糙了点啊？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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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角，怎么都别别扭扭的啊？别到时候我给小孩子一飞，飞出来一只瘸翅膀羽兽啊！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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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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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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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1月17日 7:19 A.M.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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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来这么早？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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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了一批文件，正在整理入档......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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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转岗去前台啦？恭喜呀！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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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今天是最后一天啦，我帮你一起弄完吧！
档案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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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说，昨天我路过会议室，听到他们在争是否要上调税率来限制感染者的人口素质......连我都觉得有点胡来到好笑了。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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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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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1月22日 7:32 A.M.
“提议感染者工资三成为‘护稳费’，用于支付感染者造成的城市损失。”
“提议效仿哥伦比亚，荒地上有大量未开发资源，可供感染者富足生活。”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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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的记录员放下笔，仿佛蹭到了什么灰尘一样，用口袋里的手绢使劲擦了擦手，随后把手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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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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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要随便弄出响声！记录员这点基本的素养都没有吗？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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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琼斯议员。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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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保持安静的。
1月27日 6:42 P.M.
“持续推进感染者买房议案......”
“预计在明年落实......”
记录员整理好文件，仔细地放进档案袋，写上日期，再放进档案柜里。
档案柜上有薄薄的一层灰，她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掉。
而后她转向桌面，开始收拾起来——档案馆在白天时人来人往，查找资料的人很多，记录员的桌面整洁也是形象的一部分。
一盆花摆放在她的桌角，花朵却耷拉着。
啪——！
一个没有放稳的花盆被风吹落，从天而降，在半空中飞洒出土粒和碎叶，划出条条弧线。
陶盆挟着泥土直直落下，正砸在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子头上。
她没有发出被砸后的哀嚎，只是怔怔地摸着脸上的泥土。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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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员看着自己桌上的这盆花，它刚刚被自己打理过一遍，垂着头，被摆在正好的位置上。
随后她伸出手。
啪——！
1月27日 10:39 P.M.
凄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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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惊讶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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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动静？！你听到了吗？吓我一跳！刚才那声是人在叫吗？
漠然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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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全卡拉顿都能听到吧？
漠然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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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是别墅那边的动静，可能贵族老爷们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吧。
惊讶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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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呦，这丁零哐啷的，听起来像谁背着家具在家里跳华尔兹！
漠然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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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家具华尔兹？上流！
十几分钟前，琼斯议员还舒适地躺在沙发上，啜饮着侍从醒好的红酒。侍从们的背影混在灯光里，侍卫的影子映在他的脚下。
在卡拉顿，这样的配置能让他在自己的豪宅中享受完美且宁静的夜晚。
但很多事情也并不是绝对的。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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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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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书架上的书本和墙上的奖章突然站了起来，连带着书架直直向议员躺着的沙发处倾倒。
纸张仿佛有了生命，几番折叠，成为一个个小人，一张张嘴，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它们围着狼狈的议员旋转起来——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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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来人，救命啊！这都是什么？！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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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我的......文件？它们都活了！
纸人们在半空中抖了抖，一些微小的声音从它们身上传出，那是写在它们身上的字句——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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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感染者日后都只穿感染者专有服饰！”
纸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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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发行感染者专用钞票，或可拉动内需！”
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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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买房！要想房子卖得好，感染者用处可不小！”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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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怎么回事，快来人！侍卫？侍卫！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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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瘤奶好味道，更应该供给！感染者工人们——”
纸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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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应支付‘护稳费’！提议感染者一半的工资以消费券的形式发放！”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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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走开，走开啊！
议员仰倒在地上，双手试图拨开纷飞的纸人。
他拿起酒杯，向纸人泼出红酒。淋漓的酒液飞出，纸人带着鲜红的颜色和酒精的香气，在房间里飞出更大的漩涡。
议员抱着头，挤着身子缩在房间的角落，只留下一个肥硕的背部微微抖动。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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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纸人们继续逼近，重重叠叠的声音围绕着议员。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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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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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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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什么我都做！我都做！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仿佛得到了什么想要的东西一般，纸人们在半空中停止了旋转，静静地悬浮着。
随后，它们舒展身体，重新变回了平常的纸张，落回地面上。议员慌张地压住它们，生怕下一秒它们又会再飞起来。
纷纷扬扬中，一份文件静静地落在了他桌面的正中央。
琼斯议员颤抖着，拿起了它——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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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城东开发工程的报告》......？
翻开文件仅仅几秒，议员就表情扭曲地把它揉作一团，刚想丢进垃圾桶，又迟疑着把它抚平折好，小心收进贴身的口袋。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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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会在这里......？谁找到的？我不是已经......
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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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刚刚叫我？需要我进来为您收拾一下吗？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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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还不快进来！！
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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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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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不用！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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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滚出去！走远些，都滚远点！
议员弯下身子，忙乱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文件，惊慌地扫过每一张上面的标题和内容，生怕又看到什么。
他四处张望着，对整间屋子充满了怀疑。唰的一声，议员拉开窗帘。
肯定有人在搞鬼！他要看看那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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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不是琼斯议员吗？这么晚了......还在辛勤工作，收拾文件啊！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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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十分严肃的议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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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不愧是琼斯议员！这几天为了议会，为了提出更好的议案，造福大家，这么晚了还在整理文件啊！
十分严肃的议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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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我刚刚和感染者社区代表讨论完城东附近工厂的事情，他现在看到你为了议会这样辛苦，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十分严肃的议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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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不愧是为感染者着想的好议员啊！快快，代表，要当面谢谢才行！
感染者代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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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谢了，琼斯议员！工厂兄弟们都会记住您的！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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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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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是啊！哈哈......！
2月3日 9:19 P.M.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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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议员，议会之前可从来没有收回议案的先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慢条斯理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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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这几天可都是为了你提的这条议案，做了不少准备呢。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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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说......我要、我要撤回那条该死的议案！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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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我......这几天意识到了，那是条愚蠢的议案......
十分严肃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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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议员，议会可不是胡来的地方。或者这样，你可以讲讲，是不是这几天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也好帮帮你。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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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情绪激动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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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员？记录员在吗？凯特，凯特！快把我撤回议案的决定记下来，存档，存档吧！
记录员按了按笔芯，和往常一样，她把会议上的每句话都写在了会议记录上。
记录员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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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琼斯议员。
2月7日 3:18 P.M.
好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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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啊，那天晚上我早早就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琼斯议员家里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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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别人说，就是家里面本来好好的，突然所有家具都动了起来，开始跳舞，还会说话呢。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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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业务许可证明，辛苦队长发回本舰了。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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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辛苦了。
好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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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侍从说，当晚琼斯议员被吓得不轻，不论是侍从还是侍卫一个都不让进去，自己收拾完了整间屋子！
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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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说，那天以后，琼斯家里从上到下不让用纸，说是觉得纸上肯定是附着了某种肮脏邪恶的东西，哈哈！那你说他上厕所......
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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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说的，就是前几天琼斯议员家的事？传得这么广了啊。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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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好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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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不说了不说了，队长还在工作呢，我们也去干活了！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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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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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丸......
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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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
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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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悄悄告诉我们呗！
风丸
在PRTS搜索
在PRTS搜索
......
风丸
在PRTS搜索
在PRTS搜索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