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根茎 幕间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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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矿石病不会从感染者传播给健康人？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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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稳定期患者的日常接触，是不会传播矿石病的。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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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怎么知道一个人有没有感染？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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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联系了最近的罗德岛办事处，他们很快就会给大家送来快速检测装置......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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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啊，麻烦回去告诉你家里人，还是赶紧搬走吧。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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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怕你父亲把矿石病传给别人，万一传染，这责任谁负得起呀！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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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阿姨，真的，稳定期感染者真的没有传染性。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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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证明这一点？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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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罗德岛，罗德岛上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是混住的，只要实时监控矿石病的病程，就不用担心传染的问题。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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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到这边来，别和那女孩一起玩！他们家是感染者！和他们玩，你不怕得石头病吗？
萨曼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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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病？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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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长石头出来，能活活痛死人的！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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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蜜莓，喝口水。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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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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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费尽口舌讲了一上午，他们能听进去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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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的。如果偏见已经被放下，这里也就不会有感染者问题，我就不必来了。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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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脾气真好。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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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了我的家人被他们赶走，我绝对不可能解开心里的疙瘩，多年之后还来帮他们解决什么感染者问题。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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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不可能完全放下当年的事。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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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事还情有可原。近在咫尺的地方出了感染者，无论是谁都会恐慌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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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妈妈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没法......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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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这里来，只是希望村民们能放下心中的偏见和隔阂。我不想让悲剧再发生一次。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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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门！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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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以后是要去矿业公司当经理的，我怎么能让他和一帮感染者朝夕相处？
马丁森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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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以后是要去矿业公司的，怎么能让他和你们一起吃一起住？
马丁森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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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我们动武，赶紧搬走，走得越远越好！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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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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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让你来是让你解决感染者问题的，不是让你来找我们宣扬什么正确理论的！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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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成了矿业公司补给线上的重要补给点，那帮感染者三天两头来闹，搞得我们连生意都做不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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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明白。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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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能否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大家和平共处，感染者们是不是就不会找村子的麻烦了？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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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未必！领头的那家伙是发现自己会源石技艺，然后才跑回村子里来闹的，他就是个坏种，石头长到脑子里的疯子！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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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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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莓，我们该走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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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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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算下来，能听进去的大概有四成，摇摆不定的有四成，坚决反对的两成......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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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怎么办？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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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个人数比例，我觉得其实可以把大家聚集起来，共同商议一下。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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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被你算成“能听进去”的人，在我看来也都有些摇摆不定。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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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你现身说法一下？他们都认不出你，假如认出来了，可能会有些旧情分，或者愧疚什么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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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这样。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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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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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村民们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固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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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先去把大家叫到一起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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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做好患者的识别、检测和防护工作，非感染者是可以和感染者共同生活的......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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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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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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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滚？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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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开会？又出了感染者，想把他们赶出去是吧——等等，你又是谁？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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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罗德岛的干员蜜莓——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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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什么东西？矿业公司派你们来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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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实是在接到了矿业公司的委托后才来的，但我们不是为了攻击任何一方，我们只是来解决问题的。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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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听，还不是矿业公司的爪牙？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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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砂轮想冲上去救下蜜莓，但他看见蜜莓冲自己摆了摆手。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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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凶恶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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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口气不小！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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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她好歹是我们请来的，你放尊重点——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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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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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知道怕了？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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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敢拦着我，下一发法术我瞄着他脑袋打！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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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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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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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业公司派你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说！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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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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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刚才不是很能讲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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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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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处可去，这里又没人住，来这儿不是天经地义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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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以前住的是村子里第一个感染者，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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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扯几句陈年旧事就能把我哄过去。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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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任何哄骗你的意思，我真的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加斯。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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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怎么解决？我说没人传染给我，我身上的石头自己冒了出来，可他们信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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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给他们宣讲正确的矿石病防治知识，让你们能回村生活啊。
蜜莓话音未落，阴影中走出两个人来。
感染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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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
感染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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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能回村了？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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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回去！
感染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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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人说了——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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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她没在骗你？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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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实话。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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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加斯，你妹妹呢？她在哪里？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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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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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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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我懒得管。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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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在房间里，你要去看她就去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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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莉迪亚，你在吗？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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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又一个被村子赶出来的人？卡尔他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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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罗德岛的干员蜜莓，我是来帮你们的。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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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莓，你好——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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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咳、不对，你是——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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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佐伊·伯里斯？！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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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你......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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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我们小时候每天黏在一起，就算全村的人都忘了我，你也没忘......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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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咳，忘了我最好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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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叔叔和阿姨怎么样了，他们和你一起去罗德岛了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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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现在和我一起在罗德岛上生活，爸爸......爸爸他被赶走没多久就去世了。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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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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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我们被驱逐之后，你跑到这里来给我们送东西，我至今还记得。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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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我爷爷发现之后......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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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说你的事吧。你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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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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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赶走，我就经常生病，感冒和头痛都是常事，偶尔还会呕吐......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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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莉迪亚和妈妈一样......）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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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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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快速试纸的结果，你患有矿石病的概率极低，我也没查到什么器质性的病变。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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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表也没有源石结晶......我再用更准确的仪器检查一下。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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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显示，你确实没得矿石病。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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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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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不是很高兴......）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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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昧地问一句，最近有什么让你觉得精神压力很大的事吗？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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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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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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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直放心不下村里的一个人。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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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一个人，是不是她还没认出我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个......）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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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马丁森先生的儿子？
幼时的玩伴先是一怔，而后，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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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得病之前，我已经和卡尔说好了，找个机会和马丁森先生坦白我们的关系，然后就订婚。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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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卡尔心心念念地盼了好多天，准备了好多天，最后，最后却......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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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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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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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卡尔了，一想到这个，我——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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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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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我、我有点恶心，也许会吐，你躲远点......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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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哪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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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加斯！你在外面吗？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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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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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一掌高的草，叶片对生，尖端有些发红？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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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有倒是有，你要这草干什么？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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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采几棵来！莉迪亚呕吐发作了，这种药草可以止吐！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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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马上来！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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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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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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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只是应急而已。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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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我没发现的器质性病变，还是心理因素引发的问题，药草都只能缓解症状，没法治本。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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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之前的状况和你差不多，心理问题解决之后，她是实实在在地好多了。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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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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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大成人，减轻了妈妈的负担，妈妈不用再为明天的面包发愁，加上一些外部因素，就一天天地好转了。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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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人觉得我是感染者的亲人，加斯也怕我被那些人伤害......我自己又是这个样子。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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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在乎感不感染，我也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我只是想再见卡尔一面，就一面......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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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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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有个主意。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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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周围有种能引发高烧，但还算安全的药草......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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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为什么莉迪亚突然发起了高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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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莉迪亚无论如何都想再回村一趟。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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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跟我念过无数遍了，卡尔，卡尔！可他就是个骗子！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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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他们当然如胶似漆了，可现在大难临头，他连个面都不露，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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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莉迪亚的感情毫无疑问是真的，否则她也不会病到这一步。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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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再怎么憎恨那些村民，憎恨那个卡尔，至少也要为你的妹妹考虑考虑。她得的不是矿石病，而是心病啊！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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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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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担心妹妹，就放她回去一趟，我保证村里人绝对不会为难她。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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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就算她见了那个卑鄙小人一面，好了一些，然后呢？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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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会接纳莉迪亚，卡尔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情和我们一起住，最后苦的还是莉迪亚！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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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忍心看着她被心病引发的高烧折磨吗？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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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迪亚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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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矿石病这东西一旦传播起来，我们整个村子都会遭遇灭顶之灾呀......
蜜莓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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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是健康的，她们身上没有石头！
莉迪亚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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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也是以防万一，你们也得理解村子的难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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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消除村子的恐惧，化解你们和村子之间的隔阂与偏见。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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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我嗤之以鼻，但也有人愿意听我说。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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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试一试，为了自己，为了莉迪亚，也为了那些人，好吗？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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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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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的，但我不信那群人真的能放下什么偏见。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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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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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让你们去试一试，但我有一个条件。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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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和卡尔的事，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马丁森那家伙满脑子是他儿子的前程，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到处宣传。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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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之后，谁也不许把卡尔的名字报出来，我要亲眼看他自己站出来才能放心。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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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他就只是个迫于形势，不得不承认这段关系的伪君子！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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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莓，你回来了——等等，你怎么把他们也......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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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阿姨，您别怕，稳定期的感染者不会传染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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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就是明证，她和感染者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但她仍然没有感染矿石病。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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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她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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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们正是为了此事回来的。莉迪亚是相思成疾。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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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这事我可没听过，能给阿姨我讲讲吗？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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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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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你也真不像话，妹妹病成这样，你也不让她回来看看意中人。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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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们——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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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阿姨，加斯也有苦衷，毕竟大家之前也不知道矿石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不是吗？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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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喜欢的是哪家的小伙子，真不能告诉我？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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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加斯的意思。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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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你怎么这样！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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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请您别苛责他。加斯他们毕竟被村子驱逐了这么久，有些怨气也没办法。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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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如果那一位真的不愿意站出来，强扭的瓜也不会甜，您说呢？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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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得了，我去替你们把大家叫来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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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莉迪亚，卡尔来了吗，我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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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发着烧的莉迪亚紧紧咬着嘴唇，看着人群一隅的某位男性。
男性有些瑟缩地站在父亲马丁森身旁，而马丁森的视线偶然和蜜莓的交汇，里面满是警惕。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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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还爱着你的恋人，就请站出来吧。
人群交头接耳，家长们纷纷向自己孩子打听起来。也有家长问到马丁森，马丁森连连摇头。
卡尔的脸隐藏在父亲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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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恋人不是被矿石病，而是被相思之苦折磨成这副样子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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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这座村子里来，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请你站出来吧！
马丁森已经变得烦躁起来，转身要走，而卡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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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肯定是被矿石病烧坏了脑子，哪有什么恋人，快让她走！
蜜莓以为人群中会有反驳的声音，但是没有。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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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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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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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问问大家，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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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蜜莓，他们听不进去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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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必须说下去！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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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阿姨是个受孩子喜欢的好人，总给周围的孩子烤饼干吃；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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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阿姨不太能相信别人，但一旦有人取信于她，就一定是一辈子的交情；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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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森一家人都想过上好日子，为此发奋努力，但也从没忘了接济邻里......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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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坏人，究竟是怎样过分的、深重的——邪恶的恐惧，才能让他们变成一群铁石心肠的人？！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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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佐伊。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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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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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还没见到你的心上人——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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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地微笑）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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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我见到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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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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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听你的斥责，他宁可违背家人的意愿也要待在这儿，最重要的是......我见到了他，他也见到了我。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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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爱我，他只是没办法，我不怪他......我怎么能怪他呢？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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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足够了，佐伊。我已经满足了。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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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没感染，我也不该拖累他。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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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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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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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噎）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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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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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你疯了，你去哪儿？！
卡尔紧紧抱住虚弱的莉迪亚。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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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一步，莉迪亚。
莉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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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做梦，对吗，卡尔？告诉我，我在做梦......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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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梦！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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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差点失去你了，今后谁也别想把我们拆散，谁也不能！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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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眼睛）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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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你看，我说过的......我说过的。
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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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
蜜莓看向人群，心里突然一紧。
坎贝尔在偷偷抹眼泪，但像她一样为这对恋人高兴的人并不多。
更多人的脸上写着的是犹豫，是怀疑，是并未消退多少的恐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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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
看着人们冷淡的反应，蜜莓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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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大家......能否接受莉迪亚回到村里呢？
她甚至下意识地把“感染者们”换成了“莉迪亚”。
一阵沉默。
半晌，终于有人开了口。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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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你想好。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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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跟她走，以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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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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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办法。
蜜莓感到一阵眩晕。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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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我们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健康吗？
莉迪亚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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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大家害怕呀。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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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究竟在怕什么？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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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被他们逼走了，已经不在了！我和妈妈在林中居住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让他们这么怕，怕到我们踏进村子都不行？
莉迪亚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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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办法呀。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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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答复吗？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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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怕个万一呢？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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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以前加斯打坏的东西和搅和掉的生意，我也不用他们赔了，以后不相往来了就是。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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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加斯应该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对吧？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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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们回去吧，等他们回去了，村子里还要款待你，毕竟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大家都很感激你。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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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向大家说过的，稳定期的矿石病患者......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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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揪着不放了好不好？石头没长出来的时候，谁又能知道有没有感染呢？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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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罗德岛马上就会给大家送来矿石病筛查和检测用的装置，还会手把手教大家如何使用，这还不能打消大家的恐惧吗？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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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毕竟也是以后的事，万一罗德岛的干员耽误了呢？万一仪器会出错呢？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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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那么多了，让那些感染者走吧，我给你做我拿手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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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层蛋糕。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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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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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阿姨，我......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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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佐伊·伯里斯。
人群一片哗然。
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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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你是那个伯里斯的女儿佐伊？你没感染？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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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开始就说过，矿石病不会像伤风感冒一样随随便便传染，何况爸爸他——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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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子！村子不欢迎感染者的孩子！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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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森，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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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是村子里第一个感染者，他女儿怎么能留在这儿？
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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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说了，矿石病不是这么传染的！
马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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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打包票吗？我们再出现新的感染者，她能负责吗？
惊怖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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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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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蜜莓还想说下去，喉咙却哽住了。
马丁森疾言厉色，但蜜莓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和当年他们看自己一家人一样的恐惧。
她看向萨曼莎，看向周围的人，他们的眼神几乎完全一样。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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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莓。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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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轮？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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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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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普及什么正确的矿石病防治知识，也不是为了打破他们心中的隔阂和偏见。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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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来解决感染者问题，仅此而已。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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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这村子里剩下的事还是交给来送仪器的干员吧。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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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他们，还有那对情侣的去处，这才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事情。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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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吗？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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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擤鼻子）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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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想高兴事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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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事？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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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雷姆必拓移动城市上有罗德岛办事处，办事处还正好缺人，这难道不是高兴事？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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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加斯和那两个感染者有地方去，真的很幸运。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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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好得很快，和卡尔一起去移动城市上的矿业公司分部应聘了，这不也是高兴事？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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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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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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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从远处看，我才发现，村子一直没变。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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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年赶走我们一家，到爸爸不知所终，再到我带着妈妈来罗德岛那年，一直到现在，村子从来都没变过。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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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要不是正好处在新开掘的源石矿区的补给线上，这种小村庄多半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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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的事......会不会是某种变化的开端呢？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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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见怪。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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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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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矿业公司在附近发现矿脉开始，变化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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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人要么适应变化，要么被变化碾碎。
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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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愿意回来帮他们，就凭这点，他们也应该赶快放下那些陈年的偏见和恐惧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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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绿，我要跳了！
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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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就在下面，你放心——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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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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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出外勤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我都担心死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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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啦，就是受了点小打击，很快就好了——
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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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昨天有封寄给你的信，信使没找到你，就把信交给我了。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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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从哪寄来的信？
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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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姆必拓。给。
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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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去训练了。你看完信要是有空，也来陪我训练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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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亲爱的佐伊：
近况如何？
我和卡尔都去给矿业公司投递了简历，猜猜谁被录用了？
答案是我们两个！我简直不敢相信！
为了庆祝，我们出去好好吃了一顿。卡尔选了一家叙拉古风味馆子，味道不错，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带你去。
入职体检我们也都做过了，我和卡尔都没感染矿石病，我之前的症状也完全好了。
非常感谢你当时的努力，真的非常感谢。
代我向你母亲问好！！
爱你的莉迪亚
又及：卡尔的爸爸来看他了，给他带了一些家乡菜。
马丁森先生说，罗德岛干员给大家送来矿石病检测设备，又做了几场培训之后，大家吵了好几天。
最后允许感染者和家属住在紧靠村子的地方，不用再搬到密林里去了。
他还问我们要不要回去，卡尔拒绝了。
就算卡尔同意，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永远不。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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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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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也不必回去了吧。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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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最终一定会放下偏见的。
蜜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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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