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的幻梦 幕间
07:22 A.M.
多伦郡,岩溪镇北,亚利桑那宅邸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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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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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您的信件。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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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正在更衣。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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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不在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要偷偷跑出去,我们不该做点什么吗?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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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把窗外那棵树砍了。如果要我在衣服上约束她,该尝试的我都尝试过了,放弃吧。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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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到你在努力。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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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拐弯抹角地暗示我帮你找个眼科医生的,康塞尔先生。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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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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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桌上吧。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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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想读一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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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都能猜到里面的内容。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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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向我问好,接着询问老爹老妈的近况,最后再找一些理由,十分痛苦地拒绝我的请求......
年轻的沃尔珀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地摆弄着手上的收信器,上面的指示灯正闪着红光。
若是在昨天或者前天闪烁,她应当会欣喜若狂。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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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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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觉得,不该花那么多时间写信,也不该花那么多时间来看回信。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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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爹老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得提前下楼等着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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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我们楼下太忙,忘记告诉您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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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昨天派人通知我们,他和夫人受邀出席一家书店的剪彩仪式,听说酬劳还挺丰厚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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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应该用他的笔名,那比亚利桑那男爵的身份更值钱。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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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还用那个笔名时,有些愤世嫉俗。所以当他选择成为亨利·亚利桑那爵士后,他就不再用那个笔名写作。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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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安全一点。老天爷,我想他也不知道他批评的那些事情,有多少贵族参与其中哩!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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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可以给自己选一种身份,而我却要按他为我选的方式生活。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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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们要晚多久回来?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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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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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这样笑我会误以为您又要偷溜出去了。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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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我突然想到一件很紧急的事!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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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07:51 A.M.
多伦郡,岩溪镇外,临时安置点
镇外森林,文明与荒蛮交织的地方,一群失魂落魄的人被丢弃、堆放在此,潦倒地沉默着。
湿冷的晨雾渐渐消去,一道道阳光照入深灰色的树林。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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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我回来了!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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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又是你。你又要来折腾什么事了?好像这个地方还不够乱似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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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要的个人信息吗?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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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地说是“四天前”,这期间我们都没再看到过你。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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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及时回复你们是因为——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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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没能达成交易,不是吗?你想要玛丽安的情报,你觉得我们有所隐瞒,你吊着我们,现在来看看我们是否会松口。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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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朋友。她不是你的工头,看看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没有这样的套路。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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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象总有迷惑性,谁知道她隐藏了什么身份。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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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沃尔珀,你确实得给我们解释一下个人信息的事情。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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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请求了很多医生,只有一位没当面拒绝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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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求我先过来收集你们的个人信息,了解一下你们的身体状况,然后他就会来帮你们。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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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拿着整理完的资料过去时,医生正好不在。这几天他一直都不在......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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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啊!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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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说下去。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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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我也只能一边等着,一边寻找其他途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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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诊所的门上装了发信器,只要他开门我就会收到信号!看这个红灯,从今天清晨就在闪了!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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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不去找他,在这里做什么?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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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更新一下身体状况信息。如果是四天前的报告,医生可能会产生误判......?我也不是很懂,我想这样更稳妥些。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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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来只是为了打听玛丽安的消息,并不是真的想来帮我们。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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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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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着跟他解释,他还总是幻想那些贵族会跑来救我们呢。
聒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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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他们一定会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情况罢了。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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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玛丽安确实已经失踪很久了。你在我们身上投入再多精力,我们也不可能把她凭空给你变出来。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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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对她还比较放心,专注当下的事情更重要。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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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孩,森林里什么都说不好。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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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搬来这里时我就认识她,我经常溜出去找她玩。她可喜欢植物了。森林里那么多植物,她至少不会饿肚子。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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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最早给我发的求援信,就是让我帮助你们所有人。我得把你们照顾好,这样我和她重逢的时候就不会被她念叨啦。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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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们说什么,我会站在你这边。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会陪你去说服他们。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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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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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从我先开始登记?忙完这里的事后,我得去砍些更大的木头。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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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用来干什么?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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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算造一个大点的木屋,这样大家都能住进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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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01:32 P.M.
多伦郡,岩溪镇,邵家诊所
被安置在整洁的街角外墙内的是一间老旧办公室。格蕾丝四天前来过这里。经过四天的时光,一些角落的灰尘更厚了。
办公室的窗户被厚厚的污渍覆盖着。这间办公室原本面朝整个小镇,如今,工业的音符也一同汇流到了西边的这几扇窗上。
一个瘦小的男人坐在桌前,低头咕哝着。那是来自其他国度的语言,偶尔夹杂着一些维多利亚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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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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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预约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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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东西,我拿来了。
医生猛地抬起头回望声音传来的方向,阳光被朝东的窗塑造成一个又一个的梯形投影。
一个金发的沃尔珀就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她的发梢被阳光轻轻挽起,显得熠熠生辉。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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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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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都整理好装订起来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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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去做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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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健康报告,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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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有一些医学方面的书,被禁足的时候,我就会翻着看看。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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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挺多错误的,仅供参考啦。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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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你做得真的很好......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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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轮到您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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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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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去佩勒姆家一趟,可以等回来以后再给你回复吗?
佩勒姆——这个名字像电击一般击中了格蕾丝。
一个不详的信号。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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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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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客户通常都是要求上门服务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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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我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去过她家后才能答复。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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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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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又回到她身上了?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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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她的私人医生,而她平时都住在移动城市,每年只有一个月会来这里亲自监督工厂运作,为什么人人都要看她的脸色?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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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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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您和其他人一样,都被她控制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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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控制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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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有她的支持,事情会变得容易一些不是吗?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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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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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孩。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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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当成奢侈品,一种潮流,一种生活方式,一种附加值。我的工作与家庭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如今我已经难以抽身......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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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租,我孩子的学费,我妻子治疗矿石病的钱......我不能丢了我现在的工作。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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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打败什么人就能让事情变好的童话故事。真正的敌人是无形的,它是“活着”的副产品,它是生活本身。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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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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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救助这些人怎么就触及贵族们的利益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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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站在佩勒姆夫人的位置,我看不到事情的全貌。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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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一些人畜无害的可怜人啊。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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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们不是那么无关宏旨,你觉得他们还会有这种待遇吗?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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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贵族,我想没人会得罪一个嫁给佩勒姆家族的、开了多家工厂的,报社老板的女儿。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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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我的自由时间快耗尽了。今天还能够出来纯属意外,我是想抓住这次“意外”,以及您给我的希望,再最后努力一把......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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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做得还不够,您可以告诉我,我会继续去做。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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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呢?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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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求了各种各样的人。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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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基本上就是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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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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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没错......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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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资格去对你说什么,但是——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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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羡慕你,你有能力,你还纯真,你的动机简单,你稚气未脱、活力四射、满腔热血,生活还没有朝你扣动扳机。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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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做?你在担忧什么?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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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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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可能会不满,或者佩勒姆家族会不满,或者镇子里的人会......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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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你不该被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束缚着,别这么思考问题。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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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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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约定的当晚,我就写信去找她说起过这件事。她暗示我,一件奢侈品的价值成分是复杂的......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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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厂商决定把自己的奢侈品免费送给穷人,那奢侈品就将一文不值。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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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我看清自己的“消费人群”。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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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威胁您。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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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威胁,这是提醒。她没必要威胁我,就算我突然决定变成一个混账,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的。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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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是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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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给了你错误的希望,如今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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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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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很惭愧地告诉你。最初与你达成这样的约定,是因为我从来不认为像你这种小屁孩会真的去帮助他们。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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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是想拒绝我的,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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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你产生了虚假的希望。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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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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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亚利桑那家吗?亚利桑那家的大小姐是我的朋友,如果我拜托她来求您帮忙,您会同意吗?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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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贵族朋友,那你就更不该把贵族想得那么简单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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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与亚利桑那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们没必要主动站到佩勒姆的对面。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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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人在逐渐死去,他们总不会不管吧?那些荣耀呢?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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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主要依靠的是认同感。这种认同感不必来自庶民,但必须来自其他贵族。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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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荣耀,那只是依附于权力与金钱之上的装饰罢了。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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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亚利桑那家不是通常的贵族呢?我和他们家的大小姐玩得很好,我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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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现实吧,他们是一样的。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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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亚利桑那夫人和男爵并不是真心相爱吗?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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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那种最常见的,基于利益交换的婚姻。一方提供身份,一方则提供源石技艺的威慑力。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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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他们与其他贵族有什么差别。非要说的话,他们还在挣扎,这反而会使他们更加保守。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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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我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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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那对亚利桑那夫妇是......
她没法继续说下去。句子的结构与逻辑,伴随着她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开始逐渐崩裂......
正如康塞尔为她造过的无数雪城堡,痛苦地迎来下一个季节。
融化后的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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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完成佩勒姆家的工作,然后去城里处理一下我儿子在学校里造成的破坏......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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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写信告诉你的。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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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向你致歉,虽然你还小......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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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再去找找别人......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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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03:44 P.M.
多伦郡,岩溪镇,小镇公园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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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陌生的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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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女士们,我再跟大家说一遍,今天我发现这人正在砍我们的树!
陌生的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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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破坏我们的财产!
彬彬有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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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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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们砍了我们的树,明天他们就会抢走我们的食物,后天呢?他们抢走我们的工作,抢走我们的土地!
陌生的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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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捍卫我们的财产!捍卫我们的工作!捍卫我们的小镇!
聚集起来的镇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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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卫我们的财产!捍卫我们的工作!捍卫我们的小镇!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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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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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别去!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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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塞尔?你怎么在这里?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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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讲话的是佩勒姆家的人,他会认出您来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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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被绑起来的那位我也认识,我得把他救下来!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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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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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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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场的人里有人认识您,那您现在就是亚利桑那家的千金,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家族。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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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您的身份,不能插手这件事。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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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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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宅子里的仆人们在乎,他们要养家,他们需要稳定的工作。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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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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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些人,他们从来没那么关心过树。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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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勒姆夫人做得很成功,她让镇民打心底开始排斥那些人。她想做的事情,变成了大众想做的事情。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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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此刻执意要冲上去,亚利桑那家族就等同于站到了小镇居民的对立面。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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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复杂,如果您真的要干涉这件事,最好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况且,相信我,他们不会把他绑太久的,那样太危险了。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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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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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冷静下来,否则我没法向老爷交代......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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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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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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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延期回家的消息没能通知到您的姑姑。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按原计划来为老爷夫人接风洗尘。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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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法让她半路折返......仆人们都快忙疯了,只好精简一下菜单和用餐流程,这才勉强忙得过来......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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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宅子里总归需要一位主人才合乎礼节。我就是来找您回去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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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亚利桑那的大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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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来,宅子需要您。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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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个男人始终低着头,但格蕾丝却能感到一道目光直射而来,刺痛,就像一把利剑穿透她的身体。
一种对于她这样的年轻女孩而言过于深沉的悲哀正在她体内疯狂蔓延。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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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2 P.M.
多伦郡,岩溪镇北,亚利桑那宅邸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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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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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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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穿之前那套不行吗?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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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最近有点过于忙碌,皮肤状态不是很好,我得帮您找一套比较提气色的。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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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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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大概七分钟后就要到了,我们得去门口集合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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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催,康塞尔先生!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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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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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找到了,就这条吧!
“小姐”没有回应,她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仆人们已经开始准备列队欢迎宾客。
她又将目光投向远方,小镇的工厂生机勃勃地向天空喷吐着黑烟。
安静......
盛夏与严冬都无法如约而至。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近处的梳妆台上。今天早上刚送来的信,依然静静地躺着。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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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裙子,下午我刚刚帮您修补过,看看这些新缝上去的小亮片!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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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要读信了吗?我帮您拿拆信刀来。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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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已经打开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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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塞尔先生,快拦住大小姐!!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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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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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咳咳......咳咳......我跑不动了,快......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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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新来的男仆帮我把这里的东西整理完。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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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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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亚利桑那,我不能让您乱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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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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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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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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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得告诉我,我才能选择是否要听从您。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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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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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使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些......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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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个女孩身上携带了很多的信,没写内容但是寄信人和收信人都已经填好。收信人是我,寄信人是......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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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两周前就......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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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节哀......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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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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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您的错,您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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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到底努力了什么......?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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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情况缺乏基本的认知。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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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他们在受苦,却没法感受得那么深刻。我相信总有人会帮忙,他们总会好起来。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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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月,我不过是在扮演好亚利桑那大小姐之余抽空写了一些信而已,从结果来看,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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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几天我真正和他们接触下来,我才意识到我曾经自认为能共情的苦痛,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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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塞尔,他们需要帮助。他们没必要走上和玛丽安一样的路。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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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该是您去,您毕竟是亚利桑那家的大小姐。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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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小姐和平民,康塞尔。在此等苦难面前,只有人与人。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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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些事吗?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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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怕他们生气,那样我就更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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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等老爷和夫人回家后,您可以告诉他们。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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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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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听到了一些关于老爹老妈的事......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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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他们与我之前花时间写信去求助的那些人有什么差别......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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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的爱情是虚假的,贵族们的仁慈是虚假的......连邵先生都骗了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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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多亏了邵先生,他要我去那些人中间,帮他们检查一下健康状况,给他们一点基础的用药建议。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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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的时候,我发现一些人的健康状况有所好转。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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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这才是真正在做事......至少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业。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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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还要去“等”别人来做什么?我不能把别人活下去的希望交到那些人手上,我不能自我欺骗,一再拖延。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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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应该等老爷和夫人——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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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我等多久?!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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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死了!当她挣扎于生死间的时候,我却在忙着社交,忙着思考我的措辞,忙着理清亚利桑那与其他贵族的人际关系!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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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直待在家里,需要用愚蠢无用的体面方式求援,我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信任我的人遭受私刑......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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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塞尔......贵族的身份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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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些社交也好,礼仪也罢,都是为了让这个家族能重返荣耀。若能回到过去的状态,亚利桑那的光芒必然能照耀到更多的人。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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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等不到太阳升起,我也是。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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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听说他们是因为被剥夺了土地才不得不流浪的,康塞尔。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像玛丽安一样,在我享乐时慢慢死去......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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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活还得看那些贵族的脸色,日升日落,最终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们能恢复健康,他们便能在黑暗中举起火把,自己找到出路。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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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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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康塞尔。我不是在对着你生气......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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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当我想找点事情排解一下我的悲伤,就像有些人喝酒或打猎一样。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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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得做点什么,而不是留在那个场合,一成不变地活着。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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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让我在这几天里做个有用的人吧......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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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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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您一定需要这些书。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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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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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您应该记得吧?老爷翻译的,您之前已经翻阅过无数遍了。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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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翻过无数遍,也会忘记其中的细节,您带着这些书,好歹有个参考。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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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塞尔......你......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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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熟悉这种场景,我拦不住您的。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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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说我没能追上您,您也别跟他们说是我故意让您走的就行。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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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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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小姐。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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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反悔了吧,康塞尔?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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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邵先生家里回收了您留在那的“玩具”。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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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邵先生跟我说,如果见到“亚利桑那小姐的沃尔珀朋友”,告诉她,诊所的窗户开着,翻进去后,药物和各种工具都可以自取。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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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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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这样离开,就藏不住了。老爷回来后,您想过怎么办吗?我不认为吵架可以解决问题。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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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认错的,还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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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注意安全,以及注意隐藏您的身份。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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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康塞尔。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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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小姐还在书房里吗?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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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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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做了一件坏事,要害你失业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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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小姐现在这么乖,都不往外跑了,反而天天泡在书房里,我怎么可能失业?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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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的离开都比不上一次有目的的远行。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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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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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感到不安?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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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这样了......如果小姐想这么做,那她就不该是独属于我的阳光。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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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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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康塞尔望向西方,夕阳辉煌的光芒斜射在亚利桑那宅邸的地板上。
一些旧时的回忆涌上心头。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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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你女儿和你可真像啊......